晏龙不等她再次切换人格,马上说:“帮助陆云的主人格苏醒,帮助你们的其他同伴获得独立存在的可能。”
“其实我、陆笛、还有蒋竽已经能脱离这个身体长期存在了……只是没有陆笛那样的力量,是个货真价实的幽灵。”胡琴苦笑着说,“这样的人生有什么用?没有身体,就碰触不到东西,品尝不到食物。”
“即使这样,你们还是希望独立存在,不是吗?”
没有人比晏龙更了解,独立存在意味着什么。
尤其是那些具有完整人格,有自主思维,认为自己是“人”的幽灵。
绿化带里,流浪猫愤怒地挥出爪子,结果穿过了陆笛的手背。
猫不敢置信地看看爪子,又看陆笛。
开始了重复抓挠、抓不到的循环。
猫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表情与眼神都在怀疑喵生。
“陆笛跟我们不一样……”
胡琴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她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评价同伴。
不过别的人格可不这么想,“陆云”表情丕变,清秀的五官显出凶恶的表情,声音也转为低沉粗粝,正是西装男的声音。
“他只是想甩掉我们,甩掉陆云,他早就想要这么做了!”
西装男蒋竽恶狠狠地瞪视晏龙,“那天在地铁站,他看到了你,回家之后就不对劲!我早该有所预料才对,陆笛是最后诞生的人格,陆云在那之后就沉睡了,所以他对陆云根本没有感情……”
西装男忽然哽住,目光惊恐。
陆笛站直身体,没用任何力量威胁,也没有语言恐吓,就是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
西装男:“……”
“你们没有反抗他的能力,惧怕他?”晏龙挑眉。
西装男胡乱地点着头:“我们谁都没有那种破坏力。”
他好像要努力纠正自己的形象,艰难地扯动嘴角,保持凶恶的姿态,“我敢发誓,一旦陆云被你们严密的保护,他就天天不回来了!”
“有什么不好吗?”晏龙认真地问。
西装男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他……他是保护者,是必须面对危险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危险呢?”
没有的话,当然是一直沉睡了,就像这五天的生活。
晏龙再次问:“既然没有危险,那陆笛在哪里,做了什么,重要吗?反正你们也不需要他。”
西装男卡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这不对,不符合常理。”
晏龙点点头:“那你们是正常的、噢,常见的那种多重人格患者吗?”
当然不是了!
谁的人格可以离家出走?
“所以为什么要遵守人格必须在身体里的常理呢?你也好,陆笛也好,都已经拥有独立存在的能力了,不是吗?”
西装男张口结舌,晏龙却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说,“事实上我们能让‘幽灵’这种无形的存在拥有金属实体,你想做蒋竽,还是继续做陆云?”
西装男顿时动摇了,这时胡琴趁机把他挤了下去,重新获得了身体的主导权。
“你说的是真的?”胡琴急切地问。
晏龙笃定地回答:“当然,具备触感与嗅觉,能表达情绪,但不能吃东西。”
胡琴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又恢复过来。
“那也很好了,说实话,我们都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人,感情与责任就是枷锁。哪怕枷锁消失,我们依然不敢离开。我们对改变陆云的现状毫无办法,现在外界又充满了许多我们无法应付的危险,也许……真的是时候改变了。”
“陆云一共有多少个人格?”晏龙适时地提出关键问题。
这时陆笛慢悠悠地走过来了,他可以控制自身的能量粒子,随着他的意志行动。
不会出现走到一半散掉,也不会站在二楼时掉进一楼。
甚至可以决定干扰,还是不干扰录音与摄像设备。
袁仲夏第一次在耳机里听到了真正属于陆笛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哦,有十七个。”
“……”
“不过我们三个苏醒的时候,其他人格只能被动倾听,或是只有一点朦胧的意识。”
晏龙忽然问:“听说你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要查那件案子吗?我看过相关法律,关于多重人格里的危险人格犯下的罪,如果主人格一无所知或者没有民事行为能力,就会被无罪释放接受治疗,这不是正好吗?罪名归我。”陆笛语气轻松地说,“这座城市流传的幽灵怪谈,也是我干的,其他人想做也做不到!”
胡琴心想这时候如果是蒋竽占主导地位,估计又要气得半死。
“你的意思是,要以‘陆笛’的身份单独承担责任?”晏龙再次问。
“没错,陆云是陆云,我是我,可以完全分离。”陆笛淡淡地扫了胡琴一眼,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之前我提出的合作,也是由我执行,实话说,你要他们根本没有用,就让他们安安全全地待在你们的基地里,接受保护。”
胡琴:“……”
袁仲夏:“……”
实话最伤人。
袁队长确实想不明白,同样源自陆云的人格,蒋竽与陆笛的智商差距怎么这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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