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阪,人口密集度太大,事发地点附近的商业街非常繁华,高楼后面的巷道众多,有些店铺的面积狭窄,给救援带来了一些困难。袭击结束后,很多饭店发生了火灾,是厨师失去意识无法管理炉灶引起的。
“在所有城市里,唯一没能成功发射声波干扰弹的是南美,目前袭击范围内几乎找不到生还者,里约的官员互相推诿,城市重大灾害应急系统可能就是个空架子,该国政坛一向贪污成风……已经有人上街游行抗议。”
陆笛越听,越感到焦躁与纳闷。
这是什么恐怖组织,如此丧心病狂四处树敌?
同时攻击这么多国家与城市,到底想做什么?
陆笛没有远大的理想,他就是一条整天睡觉的咸鱼,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被疯子盯上了,还是一群叫嚣着仿佛要掀翻全世界的疯子,这可真是够了。
忽然,一个疑问冒出来。
那些国家在袭击发生前,有飞蛾群聚的异象吗?
如果没有,那就是只针对他布置的。
这些飞蛾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陆笛有了一个决断。
也许,他不该继续跟踪那些调查办案的人,而是应该沿着飞蛾行经路线寻找源头。
陆笛记得他在社交网站上看到过,最早的目击者在城市的南面。
***
南云山,茂密的树林之中,时不时可以见到穿着迷彩服的人影。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搜山行动。
除了寻找可疑人员,主要还是针对数月前可能有人在南云山投放这批特殊蛾虫卵,这些飞蛾是基因编辑生物,不是本地品种,样本与活体已经紧急送往更权威的生物研究所了。
商都方面不敢有丝毫松懈,昨天是蛾子,明天要是再来一批蝴蝶、一群蜥蜴呢?
总之,在山里看到的垃圾,不管是空饮料瓶塑料袋还是废弃的箱子统统捡回来等待分类处理。
有发现最好,没发现就当做排查隐患,清理环境。
南云山是商都基地的驻军经常搞拉练演习的地方,熟悉得就跟后花园似的,大家熟门熟路,随手划分各级队伍负责区域,太阳一升起就准备完毕,展开行动。
此时距离飞蛾进入城区,次声波袭击发生才过去16个小时。
一辆辆卡车停在山路尽头,临时搭建的帐篷旁边,有大大小小的仪器与立起的卫星信号接收器。
“夏教授,基地来电。”
满头白发的老人放下地图,进了帐篷里。
投影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个奇特的金属球。
椭圆形,外表光滑,正面有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扬声器,仿佛一个小音箱。
然后音箱说话了——
“我在商场发现了蛾子鳞粉的异常图像,图片已经传输到了电脑里,请速查看。”
金属球音箱是晏龙的“辅助设备”。
由于晏龙真正的身体不具备语言表达能力,虽然可以发出规律的生物信号,但是需要经过仪器翻译,很不方便,于是夏教授就研究了很多类似的转换设备。
回到基地之后,晏龙立刻脱离,陈岩需要被送进专门的隔离封闭区待满72小时。
隔离是为了保护陈岩的大脑。
因为脑域接受了外来干预支配后,非常容易受到外来脑电波的影响,所以需要一段时间进行恢复。
同时在加载、脱离的时候,基地的科研人员也要全程佩戴防护头盔,最大程度的避免脑电波干扰,所以袁仲夏去探望陈岩的时候,也戴着那个像宇航员的全封闭头盔。
为了让晏龙在基地里随便走动,随时可以说话,夏教授制造了很多类似的小玩意。
包括但不限于球形音箱、滚轮机器人、新一代电磁生物波定位雷达。
最后一个算是工作岗位。
这次飞蛾群聚时,就是晏龙正好在岗,他天生具备对生物波的感应能力,使结果分析快了一倍。
夏教授非常信任晏龙,这次也不例外。
“鳞粉上形成了一个异常图案?我看看。”
夏教授从腕式电脑里打开加密邮件,然后戴上眼镜,放大了那张商场三楼玻璃图片。
“……这是声波吗?不对,像是一个稳定的生物电磁场。”
夏教授越看越入神,伸手在投影上比比划划,眼睛发亮地说:“这些纹路是生物微波!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有一个无形的生命体穿透了玻璃吗?还是一个高度聚合、粒子稳定、形态完美的生命体,看这对称的图案!也许我应该称作脑电波精神体?”
金属音箱保持着沉默,好像知道夏教授会有这种反应。
“晏龙,稳定的精神体竟然真的存在,太不可思议了!在这之前我以为只是个假说!人类或者智慧生物会在特定的情况下摆脱身体的束缚,像蛾子蝴蝶那样蜕变,进化为精神体生命。”
“他是‘幽灵’。”
“说是幽灵也很符合,没有实体,但作为粒子又能稳定传输……等等,你说幽灵?都市怪谈里的那个?”夏教授惊讶地扶住眼镜,发愣地看着图片。
晏龙用音箱的机械音一板一眼地问:“所以不能确定‘幽灵’是否活着?”
夏教授本能地回答:“对,不能,他可能是死了之后蜕变的,也可能是活着的时候,主要是没有前例,不好分析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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