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小猪崽进去,空着手出来,外面围观等着的人都吓到了,个个问:“是不给粮吗?”
张屠户也不答应,飞速回家,大家都觉得这事儿黄了,但是又有人觉得谢大人可王大人可不一样,保不齐是什么误会。
两方正在低声讨论的时候,就看到张屠户全家挑着空担子,当先张屠户那担里面放着十几头小猪崽,全挑了进去。
“这、这张屠户干啥呢?猪都不要了?”大家迷惑了。
没一会儿,张屠户全家陆续挑着满担粮食出来了,都是粒大饱满的新粮食,栗米,也就是毛板栗,个个光滑饱满;粟米,也就是小米,看着一整担都金灿灿的,看着让人眼馋;菽,也就是各种豆子,那也是不同颜色,红豆黄豆黑豆,都是十分新鲜,看着就知道,没什么坏豆子骗人。
这都是好粮食啊,比金家粮铺和赵家粮铺卖的所谓新粮可还好多了!
“狗/日的,张屠户是怕我们兑的人多了,衙门不收了!”当场有个老人家一甩烟锅袋子,丢下一句,立刻转身往家里奔。
老人这么一说,大家都反应过来了,顿时做鸟兽散,全部往家里飞奔——谁知道县衙收多少啊?还是先去,把粮食搞到手再说!
毕竟养猪的人不多,养猪消耗大,但是哪家哪户都有鸡鸭啊!
小鸡小鸭,两只一升粮食,把家里的小鸡小鸭全抱过来,先换成粮食,自己再抱一窝,也不多费事,这可都是新鲜的好粮食!
县里的人忙着换鸡换鸭换猪,挑砖的女人们走到半道上休息,吃着家里带的杂粮饼子和馒头的功夫,也在讨论大早上贴出来的新告示。
“县令大人贴了告示,说是找些有力气的女人养猪养鸡鸭,你们要不要去试试?”圆脸的女人最先开口说起这事儿。
“我男人不许我去,我说都是女人,怕啥。”有个年纪大点的婶子也知道这事儿,早上还跟自家男人说起过,这会儿就忍不住开口说,“他偏说,到时候还不是得和县衙里那帮男人打交道。”
“才不是呢,这些都是谢大人自己的产业!”巧娘听着不像话,连忙开口说话。
她们最近一直结伴挑砖石,这活计虽然辛苦,但是小户人家的女人没有一个娇气的,主要是没那个条件娇气,田里地里、家里家外,论起干活来,只怕比男人干的还多,还要杂。
这一石砖石两文钱,如今下山挑盐也有钱,很多人都当成了正经的营生来做。
虽然检查的严格,抓住了偷盐,就会毫不留情地赶走,再也不许接这个活计,但是若是规矩一点、不想着歪门邪道,领一石盐还有两文钱,这一加一减的,来回一天下来就是四文。
这日日挑下来,比钱大人也赚的差不多了。就是盐出来的不多,排三天才往往能挑到一回,这方面赶不上砖石。
自从开始换成红砖之后,那出窑的速度可就快的跟女娲娘娘甩泥点子一样,一窑一窑几千匹地出砖,熬盐那地方已经都修起来了砖瓦房,还又招人去专门挖沟砌围墙,看着都能做个好几年的功夫。
大家都在私下偷偷说,这镇子要能建好,只怕比如今县衙还气派。
如今大家都知道,这活计至少能干好几年,都非常珍惜这个活计。她们这个队伍十个女人,都是互相作保的,她因为是钱大人的媳妇,说得上话,便是这个组的担保人。
因为之前有个脑子不清楚的,被人说动了,挑盐的时候自己私扣一些,开始觉得是抓不到的。
一开始确实没抓到,但是人的胃口是越来越大的,他们那组人个个每天挑到一半抓一把盐回去,后来有人就忍不住越偷越多,不免就让在山下核查的李攒点给找到了猫腻,很快一审就发现了,那组人全部都不许再挑砖挑盐了。
被赶走,没了这个赚钱的活计,他们才都怕起来了,全组的人都磕头痛哭,宁可几倍赔回去也不想丢了这份活计,但是怎么可能有第二次机会?
扣了钱赔了损失,最后没有占到便宜不说,还没了活干,一组男人回去天天被爹娘痛骂,还有把媳妇气的回了娘家的,那个据说是拿了盐偷偷给了相好。
反正现在还闹得鸡犬不宁呢。
因此自那之后,这主动结成一组的人,都是非常相熟的姐妹和亲人,大家都不敢擅自和别人结对了,生怕一个人出事,全组监督不力,直接被赶走。
巧娘也是如此,这会儿她们都是亲密的手帕交,还有是亲姐妹的,比如说话那个女人,就是巧娘的亲小姨,也是他娘的妹妹刘四妹。
因此巧娘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反而说:“小姨,你别听小姨父说的,这些都是县令大人的私产,我听有为跟我说,大人说是让大家先一起学,他亲自教呢。”
“什么?”巧娘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感兴趣了,有年轻的女孩眼睛都发光了,连声问,“县令大人亲自教啊?!”
想到县令大人那样貌,连巧娘她娘都罕见地露出了两份娇羞。
这就是美男子的魅力。
当然,这只是娇羞一秒,广源郡这地方穷,为谢大人的风姿娇羞一秒,就是这帮女人对谢大人美貌的最大尊重了。
大家更关心的还是工钱的事情。
听到养猪一个月一钱银子,一百文钱,大家都有些意动,只是大部分人碍于男女大防,觉得那地方天天得见到县令大人,到底心有芥蒂,都不许家里女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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