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把糖卖的差不多,还得到了一个甜苹果酒的大订单。”乔治喝了一口苹果酒,兴奋的脸庞发红,语速飞快地对杜长秋说。
原来,乔治这回出去,走了大运!
才走到第三个城市,离王城还有一大半距离,糖零零散散销了大半,苹果酒也卖了许多。倒是甜苹果酒,总没遇上特别有钱的主顾,乔治不敢随便拿出来招待那些穷的眼睛冒绿光的小贵族,生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买不起就直接给他们联合起来杀人截货。
就在乔治苦恼的时候,结果在半路上,参加一个大商人的宴会,乔治还没跟那位据说手眼通天的阿拉伯商人搭上话,就巧遇到了盖亚二世的亲弟弟,季克罗亲王殿下的门人。
这位季克罗亲王可不是空有头衔,他手里有的是钱,还有一块海港的富庶封地,与他的财富相提并论的是他的挑剔。
他总是对什么都不满意,对食物不满意、对酒也不满意,总之,季克罗亲王挑剔的全坎塞都知道。
当时乔治得知他的身份,立刻套近乎,两人相谈甚欢之后,他邀请这位门人上门,拿出了甜苹果酒招待他。
这位门人尝了一口甜苹果酒,就仿佛见到了蜜糖的蜜蜂一样,眼睛都发出光来,当天就硬是半强迫地花了高价,买走了乔治手上所有的存货。
这还不算,他还给乔治约定,若是亲王殿下喜欢,他会立刻来信,等明年的春天,他们会亲自来维尔特庄园下订单。
“先生,甜苹果酒确实香甜,它的利润惊人!那些甜苹果酒,我开出了十倍的价格,安东尼一点没讨价还价。一万两千五百镑,他全部带走了!”乔治说到这里,手扶住胸口,简直是怕心脏跳出来。
“你说什么?!”杜长秋都给吓到了,他低声说:“一万两千五百镑?!”
“是,不过还包括了一大半的普通苹果酒,他说这喝着也不错。”乔治赶紧说。
杜长秋头皮都要炸了,谁管那点普通的苹果酒啊!
维尔特庄园的苹果地很大,几百亩,但是因为管理不善天生天养等原因,原本苹果的亩产是两三千斤,但是他们的亩产似乎是几百斤,好歹地大,每年的收成也有个一二万斤。
非常可怕的数字。但是坎塞的苹果真的不值钱,先不说苹果在秋天的收获季节,是每夸脱、也就是二十五斤一个先令,和燕麦差不多的价格,而且大家嫌弃它还不如燕麦管饱,还不一定能全部卖出去。
卖给商人,商人的价格低到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很多时候,半卖半送,每年剩一大半给自己吃不说,好不容易卖出去一点点,也就赚回来几十镑的钱。
而在查理的记忆之中,这甚至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因为那些苹果树都是天生天养,确实就是坐山收钱。
乔治也一直这么觉得。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他们亏的多狠!
“这些商人,真是太黑心了!”乔治想到这个对比,忘了之前他们根本不会做苹果酒,忍不住埋怨起这些奸商来。
杜长秋根本没心情回答乔治管家,因为他还在震撼,他这次做的甜苹果酒不少,但是也不多啊!满打满算他做了不到三四万斤的苹果酒,撑死一两万加仑的甜苹果酒。
正常的苹果酒,一加仑也就两个先令。
他这一加仑卖出了一镑多了!和葡萄酒也差不多一个价钱了!
用的糖也就一万斤左右……啊,想到这里,杜长秋觉得安心了。
虽然苹果酒是便宜,但是他用的糖那么多,卖出去也值这个钱了!
反正这个价格,只有有钱人才吃得起,不亏心!
想清楚这事儿,杜长秋就只剩下了喜悦,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地清点运回来的金币,乔治管家就在旁边连声说:“先生,这个月,苹果酒还能再做一些吗?我想趁着夏天的夏日祭典之前赶到王城,去试试把苹果酒推销出去,这样我们能和各路大商人打下关系,这样就不只是公爵阁下能喝到了!”
乔治说的隐晦,但是杜长秋一秒就明白了,乔治为什么连夜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首先是几十箱子钱让他夜不能寐,第二就是,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完善的什么法律和秩序,季克罗亲王在几个月之后如果喝了酒觉得不错,万一心情极好,想顺手把这个手艺搞到手……
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制衡,只怕连波利男爵都危险。
双方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必须规避掉这种可怕的事情。杜长秋想着,迅速思考了一下整个庄园的春耕,然后连声对乔治说:“我明天便让人把地窖里剩的苹果拿出来,再让大家回来开始加班加点,争取在这一个月再赶制些苹果酒来。”
“先生,原料方面您不用担心,我已经跟商人下了订单,三天之后大概陆续就能送到了。”乔治轻声说,“请您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他有些紧张,因为这么做确实没经过杜长秋的同意。虽然定这些苹果没几个钱,但是乔治确实是自作主张,而一个仆人,最不需要的是自作主张。
“乔治,你这不叫自作主张。恰好相反,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管家。”杜长秋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乔治其实是有些试探他的意思,他非常愿意给对方一些定心丸,笑着拍拍乔治的背,温声说,“一位优秀的管家,会在情势需要的时候,做出最优秀的判断,捍卫自己家的利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