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打开电脑里的画图软件开始今天的工作时,心zwnj;底还忍不住在想,周吝在干什么呢?
周吝一大早就起了,倒不是他有多勤劳,是前夜那狍妖早早地就到他房门口候着,还顺道带了早饭过来。
眼巴巴地看他吃完早饭,又请他到分部开会。
周吝一直想不通,妖族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开会的,先前在元老会的时候是这样zwnj;,如今到了南方分部,也还是一个德行。
据说南方分部每周一早上都有例会,要求全员到齐,因此周吝今天几乎见到了整个分部所有的妖怪。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zwnj;妖怪凑在一起,并不是为了汇报近几日的搜查情况,安排接下zwnj;来的分工,而zwnj;是开始了冗长且枯燥的讲话。
先是前一晚来机场接机的那个主理南方分部所有事务的八哥,接着是他的副手,一只画眉,接下zwnj;来还有其他各种身份的妖怪,每个都上去念了一个长长的稿子,周吝起初还听了几句,之后发zwnj;现,虽然zwnj;每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根本不知道台上那个想表达个什么玩意儿zwnj;。
并且,如果说元老会总部是捅了狐狸窝,一个两个的狐妖,那南方分部简直是个鸟窝,一个两个的,叽叽喳喳吵得周吝头疼。
在一只主管财务的绿孔雀上台并且掏出一沓厚厚的打印纸,洋洋洒洒地开始讲起如何在搜查过程中节约不必要的开支时,周吝一直强忍着的耐心zwnj;终于到顶了。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从第zwnj;一排的位置起身,整个会议室在一瞬间鸦雀无zwnj;声,连台上的绿孔雀都住了嘴,怔怔地看着周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狍妖愣了两秒,扭头看向主管事务的八哥,见对方点zwnj;头,也急忙起身,跟着出了会议室的门。
周吝从会议室出来,就摸出了手机。早上他起的太早,担心zwnj;吵醒步衡,就一直没和他联系,现在莫名其妙被这么个会拖了这么久,步衡应该已经到公司了。
然zwnj;后他才发zwnj;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
他没有出差的经历,这次过来虽然zwnj;要求了酒店和餐饮,却还是两手空空,连个充电器都没记得拿。
他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跟着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扭过头看见那只狍妖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狍妖的脚步在对上周吝的目光时不自觉地就慢了下zwnj;来,但还是硬着头皮一直走zwnj;到他面前:周先生。
你来干什么?周吝语气不善,离我远点zwnj;。
助理先生今早离开的时候专门安排了属下zwnj;跟着您,听您调控,配合您在本地的所有行动。狍妖说完,瞥见周吝手里黑着屏的手机,我给您找一块充电宝?
周吝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终于没拒绝。
手机充上电能够开机之后,周吝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不少,他目光凝在手机上,等着手机启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zwnj;开口问道:那比翼鸟雄鸟的尸首是在哪发zwnj;现的?
市里的动植物园,人zwnj;类的管理员晨起开园前例行巡逻的时候发zwnj;现的,并且认出那不是他们园内的鸟类,后来消息就传到了咱们这儿zwnj;。狍妖微垂着头,这样zwnj;就不用去对上周吝的视线,老老实zwnj;实zwnj;地回答。
居然zwnj;是要人zwnj;类先发zwnj;现的,周吝嗤笑zwnj;,那如果是扔到哪个荒山野岭,说不定到那尸首烂了,也不会惊动你们了。
狍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忍不住觉得周吝的话很有道理,又闭上了嘴。
手机重新启动,周吝低头摆弄了几下zwnj;,直接打开聊天界面,突然zwnj;发zwnj;现那个熟悉的头像不见了,取而zwnj;代之的是一只与自己头像画风相似的毛绒绒的白狮幼崽。
周吝对着那个头像愣了两秒,原本要给头像主人zwnj;发zwnj;消息的手也僵在屏幕上,一时忘了有反应。
然zwnj;后一股无zwnj;法形容的,却能感zwnj;觉到黏黏糊糊的情绪从心zwnj;底涌了上来,让周吝恨不得立刻就去抓到那只麻烦的雌鸟,将她zwnj;丢给元老会,然zwnj;后去见步衡。
这个突然zwnj;涌起的想法,让他又迟疑了几秒,然zwnj;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是想见步衡。
在他还不算漫长的几百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这种时候,他一直都独来独往,极少与别的妖怪打交道,更不会有思念这种陌生的情绪。哪怕是在禁地的那些zwnj;岁月,他也从来没有想见过谁,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林苑。
可是从禁地出来这才多久,他已经开始惦念一只明明没认识多长时间的小妖怪。
周先生?见周吝半天没有反应,手指似乎在用力,随时都有可能把手里的手机捏碎,狍妖试探着开口,接下zwnj;来,您有什么打算?
周吝抬头看了他一眼,飘散的各种情绪慢慢地冷静下zwnj;来,找回了正常的思绪:先前比翼鸟在城中的住处和身份,你们找到了吗?
因为他们两个时不时地会更换身份和住处,所以,只找到了一部分。
周吝重新点zwnj;开聊天界面,一边打字一边问:最后的住处和身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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