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真名都不敢告知他人,”费佳嗤笑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真是低劣啊。”
他双手交叉,靠在桌上,“我倒是想来听听看你非要进来的目的。”
即使之前和面前的家伙交流过家务的更优解,但费佳仍旧本能的排斥着面前的人。
他似乎与这个人的气场不合,或者理念不合,或者其余什么的反正令人十分厌恶就对了。
“那就喊我加茂宪伦吧,”坐在费佳对面的家伙又想了想,“毕竟这是我用过的诸多名字中的一个,现在叫起来,还是这个比较顺耳。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其实叫什么都可以。”
“白鸟小姐大可不必认为我们是敌对阵营,我也没有恶意。毕竟,我不是咒灵,而是诅咒师,是货真价实的‘人’啊。”
从这句话开始,加茂宪伦阐述起了自己的理念。
“我一直在探索咒力的一切可能性,”他说道,“无论是咒胎,还是将非术师转变为术师,都是我在不断尝试下的产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咒力使用的‘最优解’。”
“……能讲的通俗一点吗?”白鸟真理子满脸茫然,“我没听懂。”
见白鸟真理子懵懵懂懂的样子,加茂宪伦就稍微打了个比方。
“就像是在白鸟小姐的普通世界学习做菜一样。菜谱是固定的,但如果一个人想成为大厨的话,就需要探索多种菜组合起来的味道,以及用不同种类的烹饪凝结出来的、最节约时间的谱子,”他慢悠悠的解释,“我一直在为此努力。达到效益最大化,无论是哪个领域的人,都会为此深深的着迷。我追求的,正是这样的世界。”
因此,为了这样的世界,他会不择手段。
白鸟真理子没有说话,反倒是费佳若有所思的啧了一声。
没有得到期许的会应,加茂宪伦干脆继续讲了下去。
“但为此努力的过程中,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加茂宪伦这样说道,“但凡是我干涉过的事务,就被打上了我的烙印。无论是之前的咒胎九相图,还是真人,又或者是其他的咒灵或诅咒师,都因为我的指导而飞速成长,却又因为我对咒术的理解而被困住、被约束,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走了捷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本人在拔苗助长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些家伙的顶端扼杀了,牢固的框住了他们的潜力。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新的主意,寻找更多有潜力并从没当过术师的人加入这个实验,来帮助他完成这个“课题”。
“因此我设置了束缚,命令真人将如同津美纪这样的非术师进行了‘无为转变’,决定让他们在更恶劣的环境下发挥出自我的、不受约束的潜能。但白鸟小姐,你毁了这一切。”
白鸟真理子扯了扯嘴角,“我的荣幸。”
她顿了一下,怀疑起了加茂宪伦的目的,“然后呢?……不会吧,你不会还指望我赔偿你吧?”
加茂宪伦被这个离奇的猜测呛了一下。
“不,”他说道,“我是来劝说你放弃自己的立场,不要牵涉进来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加茂宪伦站了起来,亮出了自己的右手。就在那里,一个黑色的、漩涡状的东西似乎无法停歇般不断的旋转着。
他在赶来的路上吸收了真人,又忍着这两个家伙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可言的话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孤注一掷。
“咒灵操术,能够吸收咒灵的能力,化为自己的能力,”加茂宪伦说道,脸上首次露出了疯狂的神色,“我知道你们在拖延时间,我也在——看,我最新吸收的咒灵,你应该认识吧?”
他将手中的黑色团状物体塞进了嘴里,又朝着白鸟真理子伸出了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只要我吸收了你……我就将达成我的目标了。”
他梦寐以求的、所有的,咒术的极点,此时就在白鸟真理子的身上。
加茂宪伦无比坚信着这一点。
由于他动作的速度太快,白鸟真理子甚至没有机会避开这一击。
她猛地被费佳往后拽去,却发现加茂宪伦的手突然伸长了,仍旧牢牢地按在她的肩上,那块被碰触的地方开始微微发烫,一种古怪的感觉从肩部往全身蔓延开来。
“你……”白鸟真理子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加茂宪伦神色空白了一瞬间。
他并不能使用术式。现在启动的,并不是极之轮·漩涡。
察觉到这是个彻头彻尾陷阱的加茂宪伦挣扎着将手从白鸟真理子身上撤出来,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挣扎着、相当不甘愿的闭上了眼睛。
而站在白鸟真理子身边的费佳还在试图把他的手掰开,却完全移动不了分毫。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家伙居然会提前动手,而之前的一切全都是障眼法——
就在这时,面前的人重新睁开了眼睛。
夏油杰有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思绪还停留在之前和五条悟谈话的最后时分。
他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夏油杰谨慎的观察了一圈周围,然后发现无论是眼前的棕发女人,还是那个黑发男人都丝毫没有咒力的波动痕迹。
而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还搭在眼前女人的肩膀上。
夏油杰猛地后退了一步,甩开了白鸟真理子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