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起来已经不年轻了,五十岁上下的样子,与科尔镇上普通人相比没什么区别,脸上皱纹纵横,一看就是劳动人民。
周琰皱眉盯着他,心下觉得奇怪,因为看起来也不像跟刚刚那群人一伙的……这到底是谁?
周琰还没开口说话,那个人却被吓得不轻,他没有逃跑,直接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周琰脚下,大声哭喊道:“求求你放了我儿子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
周琰被他喊得莫名其妙,怎么听这意思,好像是在说他绑架了他的儿子似的……他儿子是谁啊?
“你先起来。”
男人却呜咽着哭出声:“不不不,小人不敢,尊敬的灵师大人,请您高抬贵手……不知道我家儿子怎么招惹了您,我代他道歉。他平时都是很听话的,但是毕竟他还年轻,如果不小心冲撞您了,也请您能原谅他一次……”
周琰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灵师,什么他儿子,他从来没抓过谁啊。
……
等一下,他家里现在好像确实藏着一个奶油蛋糕味的Omega。
周琰盯着他打量许久,忽然问道:“你是鸡蛋清的家人?”
那老汉忽然止住哭声,老泪纵横地望着周琰,犹豫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我……我儿子叫白乐清。”
周琰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他不怎么记得住陌生人的名字。
“你快起来吧,他在屋里,我带你去见他。”
老汉有些迟疑,似乎不明白周琰为什么会这么好心,他刚刚见识到了周琰的手段,对他又敬又怕,对方忽然对他这么有礼貌,倒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周琰十分无语,无语之余还有点生气,分明是他自己写信给那奶油蛋糕的家里人让他们来领人,怎么就成自己绑架他儿子了?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看了老汉一眼:“你还想不想见他了,快进来。”
白乐清的父亲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周琰进到屋里。他心里十分忐忑,但是又不得不听周琰的话,一直到进屋真的看到自己儿子之后,才确定他确实没有欺骗自己。只不过因为白乐清被注射了镇定剂,正在昏昏沉睡,这位老父亲登时吓个半死,一下子如果去抱住白乐清就哭:“儿子啊!你怎么了!”
他越哭声儿越大,周琰被吵得眉头直跳,忍无可忍地大声呵斥道:“吵死了!”
“从见到我开始就像只乌鸦一样哭哭啼啼,大喊大叫,害怕的话就马上滚出去。”
白乐清的父亲平时显然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说,被这样一吼便吓得立刻噤声。
周琰特别受不了吵闹的声音,一吵他就暴躁,他捂着额头深吸几口气,然后重重吐出,这才慢慢缓过来:“我对你的儿子不感兴趣,对你更不感兴趣。他,不过是,睡着了,不想被我扔出去就安静地坐一边等着。”
白乐清的父亲被吼了之后,倒是老实下来,眼睛紧紧盯着周琰,唯唯诺诺地在沙发上慢慢坐下来。自从收到那封特别像绑架信一样的传信之后就一直提心吊胆,说什么“你儿子在我手里”,这简直是绑匪专用词汇,再加上看到了周琰的地址,这种猜测就更强烈一些。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白乐清的状态,发现他好像确实只是睡着而已,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乐清的父亲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忍不住打量周围,见周琰家里的摆设每一个都十分古怪,也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传闻说他是灵师,在他看来,他更像个巫师,很吓人的样子。
“吱——”
忽然,一阵机械音从脚下传来,白乐清的父亲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一个只有十几厘米的小人儿正举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杯白气袅袅的茶,那小人儿对着他发出平板无波的机械音:“请喝茶——”
这是个玩具,但是他从来没见过会动会说话的玩具!
白乐清的父亲往周琰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后者在忙碌什么,显然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他不想喝这里的任何东西,却又不敢不拿,犹豫一下,他从托盘上拿起杯子捧在手里,那个玩偶小人儿便举着托盘离开了。
……太神奇了,就像魔法一样,周琰果然就是灵师吧!
白乐清的父亲还在思考,此时白乐清也慢慢清醒过来,看见熟悉的脸,他疑惑地叫了一声。
“爸……?”
白乐清的父亲瞬间回过神,急忙按住白乐清的肩膀:“阿清!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我没事啊……不过你怎么在这里?”
周琰此时也听到这边的声音,他转过头就见到一副父子重逢的景象,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他终于不用跟一个陌生人共处一室,还要想方设法向他解释自己并不是绑匪。周琰走到这两父子面前,白乐清正在跟他父亲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情,周琰心里很满意——有些事它懒得再重复一次,奶油蛋糕愿意解释,自己就省事了。
“事情就是这样,是这位先生救了我……”
白乐清说完,不好意思地看了周琰一眼,小声道:“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周琰没说话,白乐清的父亲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他就是周琰,住在第五街的周琰。”
白乐清听到这句话之后,明显愣了一下,周琰挑挑眉头——住在第五街的周琰?他都不知道,原来这里的人是这样形容自己的?他实在很好奇传闻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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