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打算去哪？”
    疯不觉问。
    “底下。”
    银发少年的食指点了点桌子，红眸一片平静：“理应先破坏他们的献祭。”
    不过——
    “我觉得仪式已经发生过了。”
    “晚了。”
    两人同时说出了结论。
    “这里的血腥气很重，小镇也只剩下了中老年人，虽然店长和老板娘表现得对教堂的事很避讳，但是他们的精神状况也不太对劲——我们一会儿可以拿花给他们看看。”黑羽敲了敲桌子，表情平静，“我得到的线索不多，只是猜测。”
    疯不觉接道：“在这个副本的地图边界，有奇怪的植物拦住了去路，那种植物——我去图书馆看过了，记载在一个偏门的邪典里，如果富商还没有动作的话，应该不会发生这种异象。”
    黑羽有些讶异于对方短时间内的巨大的阅读量，顿了顿才接道：“那副本应该是有其他目的了。”
    “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触发主线剧情，”疯不觉摊了摊手，倒也没有很急的样子，“你打算接下来去哪？”
    “我的决定不变，”黑羽有些疲倦——他一遍遍确认斯卡蒂描述的未来与他模糊的记忆是不是有什么差异，但是越深想，越什么都想不起来，脑袋像是被搅弄着，只剩一团糊浆，“下面或许有什么线索。”
    “你的状态不太好。”
    “嗯。”银发少年显然不想多谈，只是敲了敲桌子。
    寒意蔓延上脊背。
    他仿佛站在呼啸的大海面前，天灾让地面裂开，空气中满是咸涩的水汽。
    他回首，却看不见任何人。
    「博士，走！！！」
    「你可以解决的，我对你的信任从来不作伪——走吧。」
    「感染者的事自然要感染者来对付嘛，博士你去躲躲啦，就你这小身板，伤到就不好了。」
    ……
    这是他自己的记忆吗？
    不对，他的记忆分明只停留在阿米娅拿刀的时期，又因为系统对之后的事避讳，正在缓慢恢复记忆的他也没怎么深究那些问题了。
    这个斯卡蒂在的罗德岛得罪了暗处势力？还是那些疯批天灾信使搞的？罗德岛自然比不上国家的力量，但任意一个小队出去都是外面精英中的精英，最后只剩下他和斯卡蒂两个人未免太荒诞了。
    “没事吧？”疯不觉询问。
    “……没事。”
    银发少年应声，扯起地上的箱子和法杖，打开了门。
    解决那对夫妇并不难，甚至不用黑羽怎么显露斯卡蒂那恐怖的力量，疯不觉就轻松使用走位和技能把两人敲晕捆住，并且早有预料地打开了地下室的门——看来他是发现了许久了，只是在等着黑羽一起行动而已。
    刚开门，疯不觉就捏了捏鼻子吐槽：“这味也太大了吧，我在上边怎么没闻到。”
    他的心理素质无疑是极好的，就算腐肉的味道如何恶心，鞋底踩在已经被化掉的血肉上的粘稠触感，除了掩鼻，眉头居然没有怎么皱下。
    他后面的歌者表情就更平静了，恍如这只是一个普通房间一般，也不介意那身漂亮的红裙染上污渍，只是垂眸打量着房间。
    疯不觉没有再往下了。
    这里哪是地下室，分明是个融尸坑，就算底下有什么魔法阵和祭品，现在也看不清全貌了，要是想破坏，还不如找点东西直接烧了这儿。
    他回头想问问黑羽的看法，却看着后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几眼那些血水，轻轻一跳，半个小腿都被没过了，那裙子粘了还没融化的碎肉也不介意，白皙的手就这么直直往下捞。
    “……牛的。”他也只能发出如此感叹，竖起大指姆。
    里面或许有什么腐蚀性的化学试剂——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斯卡蒂的身体强度可不是说说而已，黑羽除了被熏得难受，完全没有感受到皮肤刺痛的情况。
    触碰到的液体滑腻得过分，捞一捞就能捏到软烂的肉块，即使黑羽心理素质不错，也不免泛起恶心感。
    “这个吗？”大约十几分钟后，他在中心偏左的位置捞起了一块宝石。
    地下室很昏暗，宝石又沾满了污渍，其实看不太清这个东西长什么样，不过两人都很确定这就是任务道具。
    【主线任务已触发】
    黑羽眼前弹出了任务界面。
    【召唤黑山羊幼崽，并与其交流（已获得祭品1/7）】
    那界面一闪而过，如果不是斯卡蒂的动态视力好，怕是什么也看不到，他眨了眨眼，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踏上楼梯。
    “我去洗个澡，顺便休息一下。”
    “行，那我再去探索。”疯不觉没有异议——多人游戏或是单人游戏对他来说没差，这个双人组队对两人来说形同虚设，又不存在限制，自然对方怎么开心怎么来，他在遇到必须双人才能通过的关卡前也可以保证绝对的自由。
    按照上次和若雨的组队情况，他们很有可能是组队来相互牵制的。
    “你看看你的状态栏，我怀疑负面buff全在你那边了。”
    他一边往上走一边开口提醒，得到了满是困意的一声“嗯”后，就不再多说了。
    黑羽只来得及跌跌撞撞地去了淋浴间，一不留神拧断了控制水流的闸，费力地眨了眨眼，被拖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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