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倒是长得像秦然,看着懵懵懂懂的,又执拗固执,朝歌在心里笑道,他展开五指,缓缓/插/进少年的指间,两只手紧紧握紧。
杨乐指着少年说道,“也查不到他的身世,调查渔村的人说,他也是流浪过来了的,估计是因为智力问题,又不会说话,被家人抛弃了,就一直流浪,好歹力气挺大,又能跑,不然早就坏人给抓住卖了,你要是想收留他,不得不考虑下今后的麻烦事。”
少年做蹲在床边,对于杨乐的话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朝歌紧了紧手指,“他救了我一命,就算以后养着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我自己有病在身,今后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
杨乐并没有多劝,这小子虽然是呆头瓜,但也没有什么攻击性,看起来又十分亲近朝歌,就算是做个伴也还是不错的。
杨乐没有多问李家人的事情,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也明白分寸尺度,这是朝歌的家务事,只是一再强调,有什么难事给打电话。
病房里终于仅剩朝歌和少年两人,青年轻声说道,“好久不见呀。”
少年的脸上终于绽放出朝歌熟悉的笑容,干净的像是清澈的小溪流,琥珀色的眼睛里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宝物,一闪一闪的,他慢慢低下头,将自己的脸颊贴到青年冰凉的掌心里。
有些话不用多说,也不用追根究底,时光太短,朝歌失去很多的东西,所以他学会把握现在。
养孩子嘛,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回 ,朝歌已经学会让小孩自学了。
他发现小孩并不是哑巴,只是不大会发音,喉咙里可以发出短暂的气音,但是练不成词语句子。
但学会说话了,都变成个小话痨,最喜欢拉着朝歌一起说话,医院护士都知道朝歌有了个贴心的弟弟照顾。
小孩无父无母,朝歌自己又不符合收养的条件,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了杨警官的“帮忙”,直接将小孩放在朝歌居住地社区的公共户口上,名字还是他自己选的的,叫朝桓。
“哥哥,都收好了。”少年将包背到肩上,把轮椅推到床边,“我抱。”
“知道了。”朝歌伸长手臂圈住朝桓的脖子。
少年弯腰一只手抱住哥哥的腰,一只手穿过腿弯,稳稳当当的放进轮椅里。
朝歌的右边小腿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左腿还能勉强行走,夏天两只脚上还穿着舒适透气的运动鞋,套着白色短袜的脚踝显得格外纤细,无力的并排放在金属踩板上。
不进行有效的锻炼,这双腿的肌肉早晚也会萎缩完全不能使用。
朝歌微微晃了晃头,将忧虑暂且抛到脑后,预备和朝桓回到家里。
“小歌,这就准备出院了。”穿着红色真丝长裙的人堵住门口,笑盈盈的说道,身后还跟着满脸无奈的李承。
朝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朱女士,你好。”他微微点点头,算是跟李承打了招呼。
来人正是朝歌名义上的“大伯母”朱娇娇女士,她手里拿着黑色的羊皮手袋,绕着朝歌转了一圈。
“朝歌,你该不会忘了自己的承诺吧。”朱娇娇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一点温度。
“妈...”李承在身后拉住母亲的小臂,“朝歌他身体才刚好,等过段时间再谈,今天...”
朱娇娇一把甩开儿子的手,“今天怎么了,我看今天的时机刚刚好,事情越拖越麻烦,你是不知道公司那群老不死的都打着我们娘俩的主意呢,这本来就是我们的。”
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朝歌对这位大伯母的印象不可谓不深刻,“我对李家的财产不感兴趣,现在是,将来也是,你要提前今天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人本来就是陌生人,陌生人的恶意猜疑对于朝歌来说,就跟空气一样毫无杀伤力,他倒宁愿早就结束这件事。
宣读遗嘱的是李老爷子的好友郑律师,为李氏的企业也工作了几十年,看到轮椅上的朝歌,还是十分关怀的先询问了情况,接下来才为这行人解决问题。
“也就是朝小先生,您是选择放弃继承股份了。”郑律师鼻尖上挂着老花镜,抬眼认真看向朝歌。
朝歌点点头,手指摁开手机的指纹解锁,点开数独游戏后递给朝桓,“乖乖玩游戏,一会儿就回家。”
朱娇娇无言冷笑,自己就是个残废累赘,还养个傻子。
郑律师点点头,在几大叠厚厚的文件中翻阅一会儿,又问道,“那请问,二少在失踪前有没有亲自做过声明公证,放弃李老先生遗产的一切继承权利。”
“没有。”朝歌感觉放弃继承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事实上,我父亲几乎不与这边来往,所以他应该没有料到自己会继承遗产,更不谈提前公证。”
“老二都失踪一个多月了,要活着还能不回来找自己的儿子,肯定是死了,警方还没找到罢了。”朱娇娇皱着眉头,厉声说道,“郑律师,朝歌就是朝野的儿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呀。”
“夫人不要着急。”郑律师慢悠悠的解释道,“遗嘱本来应该是继承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宣读,不过鉴于朝野出事,加上公司方面的种种状况,提前宣读也是可行的,对于朝野先生继承的那一部分股份,我只能做如下的建议。”
“第一,朝野亲自到场签署放弃声明,那么遗嘱上的朝野继承的部分股份自动由李承继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