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棉签沾着刺鼻的黄色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上,小护士正是爱美的年纪,看到病人这么俊丽的一张脸毁掉了,心里既是心疼又是可惜。
“别担心,现在科技发达的很,等伤口拆了线,再去做个激光祛疤的手术,保证你还跟之前一样帅。”
朝歌扭了扭头,镜子里右脸缝合的伤口,就像一条长长的蜈蚣,以正常人的审美来看,肯定是难看的,不过黎墨还是一只大虫子呢,反正比自己丑多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开,是一个身穿警服的寸头男人,他高眉深目,很是严肃,但是脸上带着笑,又十分开朗好相处的样子。
正是李承昨天电话联系的杨警官。
小护士轻手轻脚的涂好药膏,又换上干净的纱布,这才离开病房。
杨乐搬了把椅子坐下,抽了张面纸擦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抱歉哈,昨天有任务脱不开身,拖到今天才来看你,身体好些了吗?”
“无妨。”朝歌眼瞳里微光一闪而过,“杨警官吃饭了吗?我让医院送一份过来吧。”
“没事,没事,我吃过了。”杨乐年纪估计也不到三十,连忙摆手,“你不用招呼我,欸,你吃了饭了吗?怎么瘦成这样,李家没有请人照料你吗?”
青年躺在纯白的被褥中,黑发黑眼,唇边带着一点若隐若现的笑意,简直干净跟一捧白雪一样。
“我原本就患病,吃什么补药都没有用的,他们虽然是我爸那边的亲人,但其实关系并不亲近,也不要给别人添麻烦了。”
身患顽疾,唯一的父亲还下落不明,如果落在其他人身上,不说怨天怨地,神情里是免不了阴郁敏感。
杨乐左右端详了下,朝歌虽然还在病中,脸色苍白,但一双黑眸莹亮柔和,倒真能看出几分不简单。
杨警官嘴里,还是李承的那份说辞,渔村里寻得坠海的朝歌,朝野还是没有线索。
“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丝希望,你好好养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杨乐拍着胸膛保证。
青年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他长了一张好看的嘴唇,下唇比上唇更加饱满丰润,笑起来更有几分孩童的娇憨感。
“那救我的那个小男孩,杨警官你知道吗?”
杨乐没有迟疑,马上说道,“那个小孩身上有点毛病,现在暂且在我们警局收留着。”
朝歌眉头皱起一个小小的山峰,“他怎么了?”
“可能智力有些问题,不知道怎么流浪到渔村里的,阴差阳错把你救了,但是他不会说话,反应又迟钝,我们也正在寻找他的亲人。”
没有受伤就好,朝歌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杨警官,那我正好拜托你一件事,若是寻不到那男孩的父母,就让他跟着我生活吧,救命之恩总是要报的。”
杨乐一滞,但还是马上答应了,毕竟刚刚海口都已经夸下来了。
朝歌毕竟是个病人,杨乐的职业又事务繁忙,闲聊几句,杨乐便起身告辞。
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朝歌终于恢复往日冷淡的模样,如果他真的只是个二十二岁因病休学的大学生,现在应该全心全意的信任这位杨警官了。
不过他可是成功完成三个系统任务的人,杨乐的表演称得上精湛,但并非毫无破绽。
按理来说,朝歌和杨乐毫无交集,处于警察的职业要求,可能会对受害人表示适当的关心照顾。
但是杨乐一开口,那种措辞和语调的温和,就好像认识了朝歌许久,而且处处关心朝歌的身体,过度关心而不算过分。
如果这个只当做是杨乐天性热情正义,那么对于寻找朝歌过程的含糊其辞,就足以让人提高警惕。
朝家只剩下朝野和朝歌两人,如果发生车祸坠海,站在警方的角度,履行警务人员的基本责任,进行搜查和找寻。
但是从坠海到朝歌送进医院,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距离医院一两百公里外的小渔村,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是李家人出钱的?不是,李承已经表明,是朝歌住进医院后,警方通知他们过来的。
那么,警方背后必定有一伙人,一直锲而不舍的找寻朝歌父子。
朝歌明白自己不过是个病秧子,自身根本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所以那伙人真正想要找到的,肯定父亲。
所以,父亲,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而我们遭遇仅仅只是普通的车祸吗?
“唉.....”果然回到现实世界,也会有一堆麻烦事,朝歌将脸埋进软枕里,他要是能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
杨乐出了医院门,直接拉开车门,长腿一跨,就坐进豪华轿车里,嘴里嚷嚷着吃饭的事情。
驾驶位西装男白了警官一眼,“能不能矜持一点,天天就知道吃吃吃,你是猪八戒转世吗?”
“曹尼玛,白一铭你天天不吃饭,吃空气长大的吗?”杨乐瘫在皮椅上,“老子天天累得要死,要不我和你交换工作,让你天天在外面找人,看你饿不饿。”
“我的工作要高智商的人才能干。”
杨乐一听更来劲了,“我的智商还不够高?”
“高...”白一铭上下打量了下,“高个屁。”
“嘿,我看你家伙是欠收拾了,别说我倚强凌弱.....”杨乐闭着眼睛挥舞自己的拳头,显然是真的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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