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芷笑颜如花,顾发的话显然很是受用,“是吗?”
“当然啊,我从不骗人的。”顾发天真的笑着。
谢宁倾到顾出尘耳边,悄声道:“你什么都跟他说的吗?!”
顾出尘看向谢宁,满脸都是无奈,佯装怒道:“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了,你怎么还乱吃飞醋啊?”
“什么?我乱吃飞醋?!我……”谢宁还没把话说完,顾发就抢先开了口,“尘尘,你不开心吗,不开心,摸摸我的脑袋和下巴就好了。”
“……”摸脑袋?摸下巴?谢宁完全相像不出从前他二人是如何在他不在的时间不在的地点里亲密无间的。
顾出尘见顾发全然不是在开玩笑,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没有不开心,也不需要摸脑袋摸下巴,你坐下,坐下。”
此时,阿氤极小声地嘟囔了句,“我不喜欢他,他好聒噪。”
“嗯嗯嗯,对对对。”乌兰朵答得极其敷衍。
只见一旁的顾芷起身拿了个食盒,又装了些点心,“我给昭华送过去,你们慢慢聊。”
众人点了点头,谢宁开口道:“乌兰朵,你的六翅金蚕是否能探知人体内的所有器官?”
“当然能啊。”乌兰朵埋着脑袋,答得不假思索。
谢宁又道:“那你好好看看阿尘的右眼。”
看眼睛?不是应该要看心脏的吗?乌兰朵好奇地抬起了头,仔细端详起顾出尘的右眼来,“哇,顾出尘,你原来是异瞳啊?”
谢宁垂首扶额道:“不是让你用眼睛看,是让你用金蚕看!”
乌兰朵噘嘴摆了摆手,“我知道”
六翅金蚕就在顾出尘体内,唯有需乌兰朵的‘流觞’才能驱动,乌兰朵摇动‘流觞’,清脆的银铃之声回荡不绝。
“唔……”顾出尘轻吟了一声。
谢宁急忙问道:“阿尘,很难受吗?”
“不,不难受。”不是很难受,但也不好受。
顾发跑到顾出尘跟前,歪着脑袋,抓着顾出尘的手就往自己脑袋上按,“发发让你摸,摸摸就不难受了。”
顾出尘尴尬地抽出手来,“咳,谢谢你啊,不过我不需要。”
谢宁轻拍了一下顾出尘的手,怒道:“谢他干什么,还有你,你别动不动就毛手毛脚的!”从前有个阿氤,现在又多了个顾发,他要防着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呢。
顾发嘟着嘴,一副失落的神情,对着谢宁怒道:“你才别动不动就毛手毛脚的呢,你这个负心汉!”
阿氤小声重复道:“负心汉?”
“哈。”还从没有人叫过谢宁负心汉,谢宁一脸气急败坏,质问道:“我?负心汉?我负谁了?!”
顾发斩钉截铁道:“你负了尘尘。”
“……”谢宁平生从未负过任何人,若要给他扣上这负心汉的帽子,他是绝不会轻易担下来的,可顾出尘呢,他们之间到底是谁负了谁。
空气瞬时便沉默了下来,顾出尘不知谢宁在想些什么,推了一盘糕点到顾发跟前,“顾发,我瞧你好像很喜欢吃这个,喏,这些都给你。”
“尘尘对发发最好了!”顾发端过那盘糕点,笑得极为开心。
“发发?”谢宁忍不住问出了声,这个名字怎么有种既熟悉又奇怪的感觉。
顾出尘见谢宁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问道:“怎么了,谢宁?”
“没什么。”谢宁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哪里奇怪。
‘流觞’银铃声戛然而止,乌兰朵驱动六翅金蚕已将顾出尘全身视察了个遍,“没什么异常啊,眼睛也挺好的。”
话音方落,乌兰朵又道:“不对,这眼睛未免也太好了。”六翅金蚕最后的停留之处,正是顾出尘的右眼,此刻‘流觞’银铃不驱自响,是六翅金蚕在急剧地躁动不安着。
谢宁忙问道:“乌兰朵,什么意思?”
“流觞!”乌兰朵已然不能从容应对,祭出流觞双环,双环瞬间变大浮在半空,将顾出尘圈在了其中,“这,这右眼竟然就顾出尘的是心!”
果然,他们的猜想并没有错,顾出尘抬头道:“谢宁,居然真的是。”
阿氤眸光一颤,不解道:“眼睛,是心?”
听他们言下之意,是早已知情,乌兰朵问道:“你们早就猜到了?”
谢宁摇头道:“不,我们也是方才有的这个猜想。”
如今知道了心在何处,顾出尘便有了恢复记忆的希望,“这么说,我可以恢复记忆了?!”
“收!”乌兰朵轻呵一声流觞双环又回到了手腕上,“理论上是可以,只是还需让六翅金蚕寄居一段时间。”
谢宁忍不住问道:“这样就行了?”
“未免他承受剜心之痛,也未免你心痛,我已经用了最温和的法子了,只是法子温和,需要的时间也不一定,也许哪一天他就突然恢复记忆了呢,哎呀,事情总不能两全其美的嘛。”乌兰朵坐下身来,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多谢。”谢宁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谢宁这般,乌兰朵被吓得不禁打了一个饱嗝,“嗝~不,不谢,我可是你小姨娘,理应帮你的。”
谢宁笑道:“是,小姨娘。”
听了这么半天,顾发才反应过来,“尘尘,你失忆了吗?难怪你都不认识发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