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顾离尘便带着谢展宁来到了千岩宗大殿外的藏书阁。
顾离尘从书阁顶层取出一本册子来,“展宁,为师今日要教你一套心法,此法若成,今后你便不必再担心会现出半妖的模样了。”
谢展宁看着顾离尘手中的书册,念道:“《无忧劫》。”
顾离尘颔首道:“对,正是《无忧劫》。”
谢展宁问道:“《无忧劫》真的能让我不再变成那副吓人的模样吗?”
顾离尘道:“但离情与爱,无忧亦无劫。千岩宗虽然有许多修行法门,但要抑制你的戾气,非此法不可。”
离情爱,无忧劫,谢展宁隐隐觉得心口一震,“师父,修习《无忧劫》有什么法门吗?”
顾离尘道:“千岩宗内,修习《无忧劫》的人并不多,此法,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
“……”谢展宁认真听着,顾离尘扫了谢展宁一眼,继续道:“要修习《无忧劫》,你只需做到一点即可,那便是,离情弃爱。”
离情弃爱?什么是离情弃爱?谢展宁不懂。
二人沉默了半晌,谢展宁才开口道:“师父,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要做一个无情无爱的人……”
顾离尘见谢展宁一脸呆滞的模样,回道:“《无忧劫》所说的离情弃爱,并非要让你做一个无情无爱之人,它是让你离小情舍小爱,以大爱来渡忧渡劫。”
“……我知道了。”半晌,谢展宁才闷闷的回了一声。
顾离尘又道:“展宁,从今日起,你就照着此法修炼,待到下个月圆之夜,你就知道师父所说是真是假了。”
谢展宁道:“……是,弟子遵命……”
顾离尘与谢展宁交代完,便又去了昭华殿,昭华殿内,大大小小的文书堆满了案台,傅昭华此刻就坐在成堆的文书后面,而文书堆的太高,以至于顾离尘根本没看见他。
顾离尘唤道:“师弟,师弟你在吗?”
傅昭华忽的从如山的文书中窜出头来,“师兄,我在这儿。”
顾离尘掩嘴道:“辛苦师弟了。”
傅昭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还好意思偷着笑,这些不都应该是你这个代宗主的活儿吗?”
顾离尘正了正色,道:“是我的不是,我不该笑你,昭华,师兄今日来,是跟你说正事的。”
傅昭华问道:“可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事?”
顾离尘颔首道:“正是。”
之后,顾离尘将他前往苗疆后发生的种种事端全都说与了傅昭华知晓,“那日,我听闻苗疆有位自称是石头仙的人以一己之力大闹了整个万毒门便知那一定是义父,可当我赶到万毒门的时候,整个万毒门却早已不见了义父的踪影。”
傅昭华道:“石头仙,是师父没错,这是他老人家给自己取的诨名。”
顾离尘继续道:“后来我又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走访了苗疆十万大山,可依旧没能找到义父。”
傅昭华道:“这一百多年来,师父他老人家,不是闭关不出,就是四方云游,自从顾芷师姐死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言及顾芷,傅昭华的声音明显的颤了一下。
顾离尘道:“我也不知道义父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若等我找到义父,我一定要将当年的事情问个明白。”
二人静默了好一会儿,傅昭华才开口道:“过几日便是师姐的忌辰了。”
顾离尘道:“……是啊,过几日就是阿姐的忌辰了,我,想带着展宁去看看阿姐。”
傅昭华点了点头,道:“好啊,师姐要是看到你收了徒弟一定也会替你高兴的。”
顾离尘嘴角含笑,眸光轻颤,“嗯……”
“一心离俗,二气调和,三光清净……”和光院内,谢展宁已苦苦研习了好几日心法,可他每每气运周天,体内却总有两股相斥的力量互相制衡对抗,谢展宁急于给顾离尘一个惊喜,一时练的急了,口中竟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来,“怎么会这样……”
这会儿,顾离尘走了过来,“展宁。”
谢展宁慌忙抹了下唇角,“师父。”
顾离尘瞥见谢展宁嘴角似有未干的血迹,问道:“展宁,你怎么了?
谢展宁慌乱道:“我没事,最近可能有点上火。”
顾离尘眼珠一转,揶揄道:“哦,上火了,那你这火气可不小啊。”
谢展宁知道顾离尘在打趣他,一把将头低了下去,“……”
顾离尘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走上前道:“好了,你不愿说的事师父不会问的。”
“师父……”谢展宁不知打哪儿来的一阵委屈,喉中一哽,一步抓住了顾离尘的衣袖。
顾离尘以为谢展宁是在向他撒娇,轻搂过谢展宁,安慰道:“好了,干嘛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啊,师父又没责备你什么。”
谢展宁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顾离尘搂到在了怀中,突然,体力两股相斥的力量冲撞的越发厉害起来,谢展宁强忍着不适,伸出手来回搂住顾离尘,两只胳膊将顾离尘箍的紧紧的。
顾离尘轻咳一声,“咳,展宁,抱的太紧了,师父要喘不过气了。”
“啊,对不起,师父,我不是故意的。”谢展宁慌忙松开了手。
顾离尘摇头笑道:“你一个小孩儿,哪来的这么大的劲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