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床边的归云归雨看见,全都吓坏了,茫然无措地喊道:“师隐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
师隐稍平了平,拿起帕子擦干净血迹,就又躺会去了榻上。
他已经没有再要吐的了。
竟然没人拿走他的命。
师隐又在大兴寺的精舍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到开头那里了
毕竟这个月二十五号阿鸾就成年了
第50章 春潮夜夜深
精舍仍是师隐离开时的样子
归云归雨也还在。
正如常若方丈对师隐说的那般,而唯一的变故,大概就是他这个“高僧”现而今成了“妖僧”了。
师隐接过归雨递来的帕子,将唇边血迹擦拭干净。
归云担心的叫道:“师隐师兄……”
师隐微微扯起来一个笑,安抗安抚他们道:“没事,我没事。”
归云听见师隐说话,就委屈了起来,说:“师隐师兄,外面那些人不好,他们都在说你的坏话。”
“我跟师兄们争辩,就连他们都说,是你骗了了我们。”
师隐想,这京城当真是静不下来。
就连大兴寺这样的地方也不能。
可他谁也没有骗。
甚至连自己的心,他都直视了。
师隐将那方手帕折好,把血渍藏去最里头,声音含着些微不易察觉的虚弱,他问道:“你们……也觉得我,骗了你们吗?”
归云立刻摇头道:“当然没有!”
归雨跟着摇头,说:“没有。”
师隐倚靠着床栏,向后稍仰了仰,闭上眼睛,徒然生出来无尽疲惫:“那就够了。”
足够了。
归云还想说些什么,但归雨却拽住了他,朝他摇了摇头,归云明白,就不再说了,两个人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精舍里炭火供足,暖意融融的。
师隐躺下来,身上盖了被子,可还是觉得冷。
就好像,他还在那个门窗全被打开来的清静殿里似的,一阵一阵的带着血腥气的冷风吹过来,几乎要把他浸透了。
一场高热就这样烧了起来。
还是归云归雨晚间来送饭的时候发现的——他们先在门外叫师隐,没听见回应,再是赶进屋了又叫,仍没有回应,上去一探,手底下的热度烫人,才知道师隐病倒了。
归云急的要哭,归雨倒还镇定,道:“你在这里,照顾好师隐师兄,我去找人来。”
师隐昏昏睡着,却也没全然失去意识。
只是觉得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就如同雾里看花般。
一时听见归云归雨在说什么话,一时周边又安静极了,不知过去多久,忽然又有人言语走动声响起来。
有什么东西流进了嘴里。
味道苦极了。
是药吗?
难道自己病了吗?
他一向康健,怎么会生病的呢?
师隐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来,眼里一片沉静冷澈,浅色的眼瞳几要变得透明。
归云惊喜不已,叫道:“师兄!你醒过来了?!”
归雨立即低声喝住归云:“方丈在这里,不要放肆喧哗。”
归云便小心地收了声。
方丈?
师隐还没回清思绪,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你醒来了?”
师隐终于清明过来。
原来,他已不在宫里了,他又在大兴寺了。
师隐抬了下手,意思要起来,归云归雨便赶忙上前去扶着他坐好,等坐定了,他就朝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
常若方丈当真在这里。
见师隐看过来,常若便很和蔼地说道:“你这一病,倒把这两个小家伙给吓坏了,现在可觉得好些了吗?”
师隐没答,只看着他,问道:“我回来了?”
常若微微笑道:“是。”
师隐被高热折腾着,声音有些哑,更有些冷,他问道:“外头流言纷纷,方丈还留下我,难道不怕污了大兴寺清名吗?”
常若仍笑着,回道:“流言终归只是流言。”
“大兴寺,绝非是区区流言,就可以玷污动摇的。”
师隐垂下眼眸:“也是。”
常若站起身,说:“师隐,你在这里好好休养,至于流言,自会有人去解决的,不必太过担心。”
说罢,常若便准备走了。
归雨朝归云看了一眼,归云意会,就赶忙走过去,要送常若。
常若没要,只伸手抚了抚归云的头,温声道:“不必送我,照顾好你们师兄,这几日兴许还要下雨的。”
归云应下来:“是,方丈。”
常若走了,精舍里只剩下来师隐和归云归雨两个小和尚。
归云小跑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师兄,你饿了没有啊?要不要吃点东西呀?”
师隐摇摇头。
他吃不下。
也并不觉得饿。
归雨就问道:“师兄,那你可要睡下来歇息吗?”
师隐也摇头,说:“我要起来。”
两个小和尚为难道:“可师兄你还在发着热呢,怎么能……”
师隐没叫他们说完,只说:“你们回去吧,不必担心,我能照顾自己。”
归云满眼担忧:“可是……”
归雨悄悄拽了拽归云的袖子,截住了他的话,又补全道:“师兄,我们先出去了,要是有事,你就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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