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隐走的很急,所以并不知道这些。
他只是按照阿鸾的话走出去,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这宫里的路实在是太多了。
师隐记着讲经的那殿的位置,又在心中默算了下阿鸾离开的方向,就挑了一条最左边的小路,走了过去。
小路两旁翠竹盛茂,交错掩映,只夹着中间的一条小道,师隐才刚顺着路走去没多远,就忽地被人从旁拽住了。
师隐猛地看过去,他已然准备出手,却看见了是阿鸾,正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瞬时放掉戒备,师隐刚要出声问话,阿鸾却就先抬了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气声道:“嘘……”
师隐领会,便轻轻地点了下头。
阿鸾就放下手,转而去拉起师隐的,然后两个人就在竹林中悄悄地前行走动。
周围一个宫人也没有。
阿鸾带着师隐走到一处更为隐蔽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然后贴去师隐的耳边,仍然用气声说:“我给你看一场好戏。”
师隐只觉得轰轰然,耳边还有一阵一阵的热息灼人,却并不想躲开。
他不想躲开。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明天也会有更新!爱你们!
第39章 知有相逢否
他们所在之处虽隐蔽,视线却极开阔。
阿鸾刚说完,师隐便看见了从远处来了人,架势做的很大,后面跟着一大堆的宫人,几乎望不到尾。
目的也甚是明确,直直地就过了设来讲经的宫殿这里。
阿鸾将上唇就虚贴在师隐的耳垂处,仅仅只离了一线。
热息就洒在师隐耳下的皮肤上,随即激起来一片红晕,阿鸾才以气声轻慢地问道:“师隐,你怎么不问我,这是谁呀?”
师隐只好问:“这是谁。”
他没有避开耳边的热源,但他已经发觉了——阿鸾这是故意的,至少,是有一些故意的。
不过他并不厌恶。
或许是这个动作没有切切触碰,又或许,只是因为做出来的是阿鸾。
师隐想,若是阿鸾的话,那即便碰上了,那也没什么。
刚这么想,阿鸾就当真碰上去了。
乍一看,仿佛是在含着那样。
阿鸾也不过分,只是碰在那里,不再更进一步了,说:“太后。”
“如何,这样的阵仗,可要比我这个皇帝的更大许多吧?”
师隐抿了一下唇,但仍然没有推开阿鸾,只是全部感觉都不可自主地被那温而软润的唇给拽住了。
喉结上下攒动,忽然有些渴了。
阿鸾继续道:“昨天夜里,太后特地跟我提了废太子的事情,我打岔没应她,她不甘心呢。”
师隐闻言,敛下情绪,只皱着眉看向那个方向。
讲经的殿里。
太后扫视过留在殿里的一众僧人,矜然问道:“那个从津州来的,客居在大兴寺中,叫师隐的,可在吗?”
殿中一片寂然,无人应答。
太后见此情形,便有些不悦,将要再开口,却被人先截住了。
大兴寺的方丈站在殿门口,身后还是跟着那几个同属大兴寺的僧人,叫道:“太后娘娘。”
太后闻此声,便立即转了过去,看见是方丈,立即换了一副和善笑容,甚至抬手起了一个佛礼,叫道:“常若大师。”
常若即时还礼回去,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亦跟着一同回礼。
待礼毕,常若直起身,徐徐言道:“老衲亲手写了一卷道德经,不日便将完成,愿赠与太后娘娘。”
太后旋即开怀道:“常若大师亲手所写的经书,老妇又怎么敢嫌弃呢。”
“我此来,也就是有些心存好奇,想见见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叫陛下与他那般交心的,”说完话,太后朝常若身后的那几人看去,又问道:“怎么就不见他呢?”
常若却没有往下接,仍是一如往常的随和亲蔼神色:“太后娘娘不必好奇,师隐,至多也不过就是个,如我老和尚一般的佛门中人罢了。”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也是。”
“她总算是舍得走了,”阿鸾见太后要走了,才稍稍离师隐远了一点,但两人还是挨着的,声音里藏着一点笑,问说:“看到了吗?太后,就是这个样子的。”
“满宫中没人不知道,太后信佛,最是慈悲不过的。”
“师隐,你觉得,她可慈悲吗?”
师隐皱着眉,看向那已调转了准备离开的长长仪驾,说:“她,对你不好。”
阿鸾怔了下,像是没听清:“什么?”
师隐就重说了一遍:“她对你,不好。”
阿鸾眨了下眼睛,轻轻地将师隐的一片袖角攥在手心里,试探地问道:“师隐……你是说,她对我不好,所以,她就不慈悲,对吗?”
师隐颔首,说:“是。”
若是太后当真慈悲,又怎会叫阿鸾在这宫中,一夜好觉都不曾睡过呢。
阿鸾将手心里的那片袖角抓的更紧了一点:“可……师隐,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吗?”
没有一刻犹豫,师隐点头道:“嗯。”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阿鸾何以会有这样的问题——他自然是相信他的。
师隐想,即便别人都不可信,但阿鸾却一定可信。
阿鸾有一双不会骗人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