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你说你都有女婿了,干啥还这么忙活呢?人家不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么,你家这还是个上门女婿,那不就是顶一个儿子用吗?你这个当老人的到处忙活,倒是让他自己在家里享福,你亏不亏心?”
问话的人叫李茂才,他跟陈福生有些不对付,算是村子里面的一个刺头,不过因为他家有六个儿子,孙子加起来有十三个,壮劳力那是顶顶多,他们在村子里也算是一股势力,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儿,陈福生都懒得跟他计较。
然而这却让李茂才认为陈福生是怕了自己,时不时找个茬就要来刺上他几句。
被李茂才这么刺哒,陈福生也不生气,笑呵呵地说道:“我家阿萧是个文化人,干不来这种活儿的,你也知道的,文化人都是动脑子比较厉害的,你非得让人一个文化人像咱们一样,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臭老九之类的贬低形称呼,虽然也有知青下乡,大学停摆之类的事儿,不过对文化人还是十分尊敬的,像是城里来的知青,大家都
知道人家是文化人,安排的活计都不重,也没有谁非要让人家知青做啥重活。
人家知青下乡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又不是来蹲监牢的,他们是疯了才会刻意为难人家,甚至因为知道知青们身体弱,给他们安排的活计都是轻省些的,左右他们的口粮基本都能自理,干活儿得到的添补一下,便也没啥问题了。
啥样人就干啥样活儿,擅长的不一样,也没啥好比的,非得让人家文化人像他们一样干这种活儿,那不是开玩笑呢么?
李茂才是真冲着找茬来的,可是谁能想到陈福生不接茬,一点儿生气的样子都没有,他这一拳头就像是打在了空气上,旁人没啥事儿,倒是把他自己给气得不轻。
眼瞅着陈福生就要走了,李茂才眼珠子一转,挡在了陈福生的跟前,见不远处有不少村民走了过来,李茂才故意提高了声音说道。
“陈队长,你说文化人干不来重活儿,那成,就算你说的对,但是就算文化人干不来重活儿,小孩子能干的活儿他能干吧?旁人抗一百斤的稻子,他抗五十斤成不?你不能因为萧老师是你的女婿就徇私啊,他再怎么样也是个大老爷们儿,我们家小十二都能抗四十斤的稻子了,他总不能连我家小十二都不如。”
李茂才口中的小十二是他的孙子,今年八岁,生得虎头虎脑,很是有一把子力气,李茂才说他抗四十斤的稻子,倒不是在吹牛。
陈福生见李茂才歪缠不休,脸顿时便耷拉了下来。
他是个好性子的人,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一丁点儿的脾气,李茂山这么咄咄逼人,他这个当大队长的再不开口,李茂山还真想上天去了。
“李茂山,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嘴,我陈福生做了这么多年大队长,什么时候包庇过人了?谁不知道我为人最是公正了?就连公社的书记都知道我铁面无私,从来都不徇私,你这么说,是觉得公社书记的眼光有问题吗?你在怀疑书记的判断吗?”
李茂才:“……”
不是,他只是说要让萧漳出来干活儿,什么时候扯到公社书记上了?这家伙别以为给他扣个大帽子他就老实了,他才不认!
这么想着,李茂才便急急忙忙地开口
说道:“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能乱说……”
陈福生懒得搭理李茂才:“是不是乱说咱们大家伙儿都知道,反正我话给你撂这儿,你就是对书记的话有意见,回头我就找公社书记反映,以后你找书记解释去吧。”
说完这番话后,他也懒得再搭理李茂才,大步离开了这里。
李茂才急得头上直冒汗,他不怕陈福生,敢跟陈福生呛声,没事儿还能找找茬,可是不代表他不怕公社书记啊,要是真让书记知道自己怀疑他,那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李茂才急得是满头冒汗,又拉不下脸来去找陈福生,最后他哼了一声,强撑着说了一句:“我才不怕呢。”
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路过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后,觉得有些可乐。
“这个李茂才,仗着自己家的男丁多,这么横愣,谁都想欺负,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任他欺负的主儿。”
“就是就是,人家萧老师就算干不了活儿,可是人也不是干这个的,他把孩子教的好不就成了?我跟你说,我家那小孙子现在都能背完九九乘法表了。”
“我家那小儿子也是,他还能帮我算账了,算的一点儿都不差,可比我强多了。”
萧漳这段时间的洗白经营还是挺有用的,加上他成功联合了村里的大妈大婶大娘们,她们看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觉得萧漳是个难得的好小伙子。
长得好,又会夸人,还会教孩子,而且疼老婆疼得厉害,这方方面面不都是优点?
地里的活儿干不好又怎么样,人家是城里人,早晚会回城的,到时候一回去,哪里还像是他们一样需要地里刨食吃?
不管怎么说,就算萧漳干不了啥活,在村里这些大妈大娘大婶的眼中,仍旧是个好小伙子。
而此时此刻,这个好小伙子正在后院里面做最后的调试工作。
在萧漳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陈晓月端了一碗菊花茶来到了后院,她将菊花茶递给了萧漳,目光跟着落在不远处那十来个模样有些奇特的成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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