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走,楼中观客才如梦方醒,“那人是谁?”有人脑海内一片空白,只剩下了刚才一瞥到的,那惊鸿瑰丽的画卷般,画中人,梦中仙,当下怅然若失地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喃喃问道。
显然有这个疑惑的不止一人,不过却没任何人知道答案。
二楼遏云阁,内室精美雅致,陈设摆件都是难见的珍品,这间包厢视野极好,不仅能对大厅的景象一览无余,窗外的景色也是最美的,这种极佳的位置,向来只有三个国家的皇室才能资格享用。
里面坐着的四位锦衣男子,皆是皮相气质不俗的人物,身份也是一顶一的尊贵,正是楚国的四位炙手可热的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九皇子。
“没想到,我楚国竟然不声不响地多了两个这样的人物,武功竟然深不可测到了这个地步。”六皇子眼眸半敛,拈起一张诗笺慵懒的看着,旁边是毕恭毕敬站立的侍卫。
“哦,六弟,这二人的武功比之你如何?”闻言,二皇子有些好奇地问。
他们几个兄弟之间,六皇子武学天赋最好,武功造诣也最高,他们虽然能看出这两人厉害,但究竟怎么个厉害法,就说不出来了。
六皇子摇摇头,语气中略带着些苦涩。“我与他们两人比起来,就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恐怕连我师傅,武学造诣都远远比不上这两人。”
三人这才真正感到惊讶,要知道六皇子的师傅,可是公认的武林第一高手拆骨刀贺岑寒,堂堂武学大宗师,只差一步便可破碎虚空,少年成名,独霸武林二十年的人物,他们有生居然能亲眼看到有人超过他!
若是寻常的武林高手,自然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皇室培养的暗卫,雇佣的高手不知凡几。但能成为武学宗师的人物,百年难出其一,无一不是天资出众,半夜潜入守卫森严的皇宫杀人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难道是,传说中的先天高手?
这一结论,似乎已经是昭然若揭的了。
之前并未听说江湖上听说过他们的消息。
横空出世,更难对付了。皇室自然不愿意与这样难缠的人物结仇,一时间,南都多了两个这样危险的人,不由得让几人心中生出浓重的忌惮。
“事不宜迟,安三。”包厢里突然出现一个蒙着脸的黑衣劲装男子。
“本宫这里你先不用管了,你即刻将今日之事完完整整地禀告给父皇。”暗卫安三恭敬地点点头,一闪又回到了暗处。
几人对这景象见怪不怪。
据说琼花宴过后的几个月,南都巡逻的官兵直接多了一倍,就连进程的盘查程序都比之前严格了不少,暗地里皇城里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一时间弄弄的人心惶惶,直到确定的确没什么事情发生才作罢。
“这一壶上好的罗浮春可是我府上的珍藏,”旁边的低眉俯首的清秀侍女执起桌上玉壶的酒依次给他们满上。“若是浪费,岂不可惜。”
四位俊美各异的男子品尝着杯中的美酒,面上都十分平静,只是具体心里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次,永安怕是踢到铁板了。”三皇子悠悠落下这么一句。
不过嘴上这么说着,他们可没有派人去找永安的意思,若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他们还愿意伪装出一副宠爱妹妹的形象,但对于这样一个骄纵无礼的堂妹,他们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何况,为了一个永安得罪两个深不可测的先天高手,不是划算的买卖。
九皇子吟尽杯中的美酒,把玩着手中的莲纹酒杯,似乎透过茶杯能看到刚才那个一身玄衣的身形。
“不过那阮清梨,莫名让我觉得有些眼熟,可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我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知道几位兄长可否知道她的来历。”一双瑞凤眼不着痕迹地瞥向三皇子。
三皇子捏着酒杯的手紧绷,面上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九弟怕是记错了,这阮清梨乃是江南人。”
阮清梨,原名李青宛,曾是李丞相的嫡长女,因病弱在庄子里养病,及笄后接回本家,但也是深居简出,算是个小透明样的人物,后来家族落败,沦为官妓。南都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少,所以才能改名换姓开了一家醉生楼为他利用敛财收集情报。
九皇子闻言似笑非笑,没有继续追问。
二皇子手里把玩这一只质地致密细润,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笛子,他轻轻敲了一下因感而发沉浸在武学中的六皇子,“既然主人公已经走了,我们也该退场了。”
夜深更重,司衍直接抱着阮清梨回了租住的小阁楼,殷不朽紧跟其后。
阮清梨身上还带着司衍身上独特清冷的气息,她双颊晕红,为清丽难言的容貌增加了一分艳色。
殷不朽越墙而进,他这次倒是没穿着他那一身夸张至极的华丽红袍,而是换了一身月白衣衫,眼瞳灵动,乖乖站在亭子里的模样,倒真让司衍想起万年前乖巧可爱的小师弟。
他先对着阮清梨行了一个问好的礼,“你好,阮姑娘,我叫殷不朽,这些时日多谢阮姑娘照顾我家大师兄了。”
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超大的夜明珠放在桌上,“这就权当作是谢礼了。”
这种成色的夜明珠,皇室宝库里都不一定有,少说也值十万两。阮清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然是推脱不要,她说不上来,明明眼前这位长的极好的殷公子对她笑的很温柔,但她就是能感觉到他身上暗藏的淡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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