袆衣,首饰花十二树,?并两博鬓,其衣以深青织成为之,?文为翚翟之形。素质,?五色,十二等。素纱中单,黼领,罗縠褾、襈,褾、襈皆用朱色也。蔽膝随裳色,以緅为领,用翟为章,三等。大带随衣色,?朱里,?纰其外,上以朱锦,下以绿锦,纽约用青组。以青衣,革带,青袜、舄,白玉双佩,?玄组双大绶。受册、助祭、朝会诸大事则服之。
《周礼》有云,袆衣为王后六服之一,后妃、祭服朝服“三翟”中最隆重的一种。
钟离参照《周礼》,?袆衣变成帝后最高形制的礼服,既是祭服,也是朝服和册封、婚礼的吉服。
这身袆衣喻瑾之前已经试穿过许多次了。
喻瑾穿着这身繁复而隆重的袆衣走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描着他清俊的眉形,将之描的更细更长,看上去更秀气。
“你果真是疯了。”莫亦冥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话语讥讽。
这身帝后吉服,是宫中锦绣坊用了月余时间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精美异常,喻瑾虽然身躯比正常男子还要高大,但是容貌之美比女子更甚,加之身形清瘦,腰肢纤细,这身帝后吉服穿在他身上并无突兀,反而异常好看。
莫亦冥看着他亲手抹去自己脸上的男子痕迹,将俊美绝伦的美男子脸变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
“怪不得喻相求助的信都到了我这里,你莫不是被鬼魅吸食了心神,竟要以女子装扮嫁于他为帝后。”
“那又如何。”喻瑾丝毫不在意,他将朱赤色的杏花口脂抹在唇上,更添娇美之色。
“也是,你都狠下心给他用了那药,如何对自己狠心不下。”
上完全妆的喻瑾将华美的凤冠戴上,镜中的美人雪肤红唇,芙蓉不及美人妆,美的惊人动魄。
“分魂之症越发严重,你如今自身难保,居然还有闲心管我的事情。”
莫亦冥想到那个顽固如何也吞并不了的魂魄,脸色变得阴沉了些,“不过是从我这里分离出来的一个不足为俱的残魂。”
喻瑾美人转过头来,脸上的笑容虽美,却带着凌厉浓重的杀意,“他存在的时间太久了。”
当初不过是用巫术分离出来的带有巫家百年业瘴的一个残魂,却好运得了帝王的偏爱。
后宫谁人不恨他呢,恨他得了帝王唯一的珍爱,恨他一如既往的纯粹简单,恨他能独享帝王的温柔。
喻瑾走到他身边,在与他交错而过的时候对他说:“摧毁一个人很简单,只要毁掉他心中最在意的东西。”面上带的笑容,极美却也致命的危险。
莫亦冥眼中闪过不明意义的光,巫术也只能压制离忧出现的时间,而没用的棋子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毁掉。
在意的东西……
“随你便了,反正我也劝不了你。”莫亦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说什么,离开前带着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还带着些他自己没有察觉到的羡慕和嫉妒。
这是一场不为外人知的帝后大婚。
宫中红锦铺就,侍从侍女皆去锦绣阁领了红色的新衣穿上,场面看上去喜气洋洋,只是细看之下,这些宫中侍婢们脸上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任何高兴的神色,甚至做事的动作还有些发抖。
太宸宫,云帐内的人黑发似墨,散铺在他透明如雪的肌肤上,黑白分明,便是惊心动魄的美。
穿着浅青色中衣,清冷如玉的侧颜已是昳丽至极,伏在美人塌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面容安然放松,仿佛沉浸在一个迷醉美好的梦里,没有了往日霜雪般的凉意和遥不可及的无欲无求。
原本让人又怕又忍不住喜欢的帝王,此刻脆弱到触手可及的模样,叫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布置太宸宫的侍婢们隔着云帐,轻手轻脚,连呼吸都近乎于无,生怕发出声音扰到那人的睡颜。
进来的喻瑾皱着眉看着殿内的侍从,轻轻的说“把安神香灭了,都出去,无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太宸宫一步。”
十几个侍从遵从地低垂着头,特制的软底鞋,退出的脚步无声而迅速,甚至还带着后怕。
连曾经在宫中权力倾天的覃总管都被这位给以残害帝王的罪名弄进了狱中。
这天,早已经变了。
秋分已过,帝都也渐渐有了寒意,尽管殿中炭炉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温暖如春,榻上那人却依旧怕冷地蜷缩起来。
或许这时才能窥见可怕的真相的一角,这种近乎于囚禁的形式,玉笙公子独占了帝王,将之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禁宫的风雨飘摇来得迅猛至极,偷情,私相授受,背叛,妄图弑君……
昔日入宫服侍帝王的男子,半月以来,竟被玉笙公子以各种罪名暗地里处理的差不多了,禁宫也更显萧瑟,如潭水一般死气沉沉。
你看,只有我才配站在你身边,你已经失去了所有,只有我心甘情愿地选择陪在你身边。
心中的贪欲催发出可怕的独占欲,整个太宸宫,都被封闭了起来,只有他能进入。
只不过一直以来,越界的事情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如往日帝王身边的侍从一样,细心的照料服侍帝王,沐浴更衣洗漱进食,都要他亲自来。
榻上那人睡得很沉,曾经犹豫过许久的药,终究还是用在了他身上,只不过这药的副作用便是嗜睡,但是这样也并无不好,睡着的这人才不会生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冰冷感,才让他能感触到拥有他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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