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大厅里,衣冠楚楚的人们鼓掌欢呼。
以30岁的年纪站捧到“终身成就奖”的奖杯,一席火红长裙的女人端庄优雅,在一众大前辈面前微笑恭谨,却难掩她身上的所有光华。
从7岁时出演第一部 电影,光是拿过重量级奖项的电影就多达十几部。国内三金满贯,海外的奖杯也捧了两座。年纪固然尚轻,但取得的成就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她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以谭悦这个名字作为演技和好电影代表的时代,一个年轻不代表演技差的时代,一个让人相信,在艺术领域,天才是真正存在的时代。
有人不服气她的年纪,却没有人认为她不值得这个奖。
颁奖典礼结束,圈子里关系好的导演演员好友们闹哄哄喊着请客庆功。衣服都没换,一行人就直达常去的酒店,一个小时之前还衣冠楚楚人魔狗样的大佬们的轰趴就直接开了起来,因为都是熟人,闹得比什么时候都野。
“来,给谭影后叫几个小帅哥!”说话的是张文涛,草莽野路子出身的知名导演,年近40,道德观念薄弱,和谭悦相识于末微,没大没小惯了。
谭悦也喝了不少,神色清冷面颊红润,伸手指着他的鼻子:“滚。”
张文涛:“哦哦哦忘了,谭影后现在喜欢小美女,老板老板!把你们家的公主都叫来,研究生以上学历的啊!”
王岚陪在门口,对进来的经理摇摇头,经理了然,赔笑着叮嘱再上几个果盘和一些酒备用,出门待命去了。
谭悦也没有不高兴,勾着唇骂他:“你这个老流氓,自己想乱搞可别打着我的旗号,既然这顿是我请,你要是敢在我这弄什么花活别怪我把你扔出去。”
众人哄笑。都知道张文涛也就是瞎说。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上这种地方随便找人。混到他们这个级别,想吃点新鲜口味,都是先调查背景再签合同,哪有那么多逼良为娼,不过是你情我愿,知根知底麻烦事会少很多,大家各取所需,各行方便罢了。
不过张文涛也不是故意瞎说,因为谭悦就不止一次,对各种场合的年轻男女产生过兴趣,她好养人的传言也因此蔓延开来。
本场年纪最大的是一位大导,和谭悦有过几次合作,举着酒杯道:“让你少跟张文涛来往,他那狗嘴吐不出象牙,不过看你最近也不怎么出来活动,看样子是收了心?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想安个家,我手里可有不少青年才俊,适合结婚的那种。”
谭悦噙着笑:“敢情你们这一个个,今儿是来催婚的?”
大导哎了一声:“成家立业无可厚非嘛,你这业是优秀得不行,想成家也不是不好。”
谭悦和大导碰杯,轻抿一口,就当承了他的情,却没有那个意。
这种场合,谭悦向来游刃有余,能把每个人都照顾到。无论是骂人,损人还是夸人,都让人如沐春风。以前有圈内好事者表示,能让谭悦骂他一句,骨头都能稣上半边,胜过和十个美女上床。
而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件事的后续,谭悦听到这句话,轻飘飘一句“十个人,就配跟我比?”那个大放厥词的登徒子没几天就受了大挫折,打听清楚门路,带着价值不菲的干股到谭悦那里跪着掌嘴。
凌晨时分,终于散了场。
谭悦噙着笑,送走最后一批人,终于松一口气坐进车里,王岚给她递来保温瓶温着的茶,又将柔软的羊毛毯和暖手宝一并递来,谭悦再难受,这些贴身的东西也坚持自己弄,终于把自己裹成一只暖呼呼的粽子,才算真正放松下来,窝进座位里。
“去溪山一号吗?”王岚说的是她平常住的那栋大平层。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谭悦有些低哑的嗓音响起:
“让申时婉起来加班。”
王岚:……
谭悦最终还是大发慈悲放过了可能刚刚睡下的申姓高级社畜,她去了一栋小房子里。
房子很干净,定期有人来打扫过。她将门反锁之后,将衣服尽数脱掉,赤脚到浴室里洗了澡。洗完后擦干身上的水珠,吹干头发,依然没有穿衣服,就那样钻进铺在床上的被子里,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复又猛然坐起,打开衣柜,拿出两件衣服回到床上,将衣服紧紧地抱在怀里,闻着上面几乎已经完全不存在的味道,皱着眉头入眠。
翌日醒来后,她一抬手,摸到有些红肿的眼睛。
果然还是流了半宿的眼泪。
电话掐准了时间打进来。先是陈落,和她最终敲定进组的时间。她下个月出国,为了考察和打入海外市场,必须要在国外待很长的时间。这次回来也只不过是想度个假,顺便拿个奖,没想到……
算了。
又接了几个导演和投资方的电话,谭悦终于静下来,她起身,看到身下有明显狼藉痕迹的床单,麻木地起床洗漱,而后把床单被罩一并塞进洗衣机里,并打电话给王岚让她预约保洁。
“一定不要动衣柜。”她不厌其烦地叮嘱。
申时婉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进来。
“有件事你可能要感谢我。”申时婉说。
“有件事你也应该感谢我。”谭悦道:“我昨天晚上大发慈悲,没有半夜去闹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申时婉:“……我想跟你说,昨天晚上,钱多多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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