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菀唇畔的笑意深了些:“好啊,你叫什么?”
“喻仁君,比喻的喻,仁慈的仁,君主的君。”
琥珀色的眼眸里,笑意凝了凝,薄菀侧身看向旁边的柏月。
等到扫了对方的二维码,薄菀却没点击添加,而是看着男生哼着歌儿往下走,经过柏月身边的时候,不知怎么脚下一崴,喊叫一声,从这崎岖的山路上滚下去。
薄菀掌心捏着手链,面上笑意收了,盯着他翻滚下去的模样,眼中淡薄一片。
动了动唇,柏月听见她慢条斯理地丢下一句:
“小兔崽子。”
旋即,又见原本好整以暇站着的人,等到喻仁君一路跌到底了、几乎要摔晕过去的时候,小步朝着山下跑去,站在他附近踟蹰道:
“你没事吧?”
“要不要我帮忙叫你家的人过来?”
喻任君摔得头晕脑胀,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路边的野草藤,没怎么注意才摔下来的,完全想不到面前站着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想到被关在家的喻夏,他原本想应,半途又转了转眸子,盯着面前的人,重新挤出笑容。
“不用,我家里人都在忙,我歇一会儿就好。”
“你既然来这儿祭祖,肯定也是我们村的吧,能不能麻烦你搀我一把,送我回去?”
“我请你吃午饭啊。”
作者有话要说: 让她扶你?小朋友,你怕是走不回这个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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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薄菀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屋子里再见到喻夏, 不比她曾经待过的那个村庄,贫苦、人人脸上都写着凶神恶煞,仿佛生来就与这世间一切存在仇恨, 其实所有的根源,归根结底,不过是被穷字逼的。
但出现在面前的房屋, 却还算不错。
深蓝色的屋顶,雪白的墙,但凡能有些钱将这农村里的老屋翻修, 按理家里都不会穷破到什么地步——
当然。
还有一种可能。
想到喻夏曾经给钟鼎做过的事情, 如今竟然在槿城也过得那般拮据, 也许……这一切并非是摆脱了贫困,穷有时候也是一种病, 它给予人的东西会刻在骨血里,只有经过后天的教育,才能够改变。
她垂下眼眸,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喻夏,喻仁君热切地领着她坐在客厅里,又殷切地去厨房冰箱翻出吃喝, 仿佛刚才从山坡上滚下去带伤的人不是他。
仿佛只要眼中出现了美人,就能将那些病痛都忘却。
补充得具体一些, 是有钱的富婆美人。
薄菀拉着柏月坐下, 不想让喻仁君看出端倪,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家里人都不在?”
喻仁君下意识地看了眼楼下用来装杂物的小楼, 柏月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碰了下薄菀的手肘,想知道要不要趁着对方不注意想办法把喻夏带出来。
薄菀并不急着回应她。
她知道, 喻夏的事情不能每一次都等家里的人找上门来才解决,这样是治标不治本,而她想要的是一劳永逸。
“嗯对,我爸生病住院了,我妈去照顾他。”
话里话外,不提一句姐姐。
若不是薄菀知道他的名字,手里又捏着那条手链,这会儿绝不会知道在这房子里的某处,就关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点了点头,作势对这屋子感兴趣,只轻轻一笑、又随口将话题带走,喻仁君就被她忽悠的晕头转向,带着她参观起屋子来。
柏月忽然问起这里面的洗手间所在。
借着掩护,很轻易地找到这里面藏着人的地方,柏月动静很轻地将门锁打开,进入其间的时候,与蓦然回头的喻夏对上目光。
“你们……”
看到她的时候,喻夏就猜到了薄菀如今也在附近。
本来一潭死水的内心,重新起了波澜,她侧过头,不让柏月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可惜已经晚了,柏月光看她如今坐在地上的样子,就猜到薄菀知道真相后的神情。
她反手将门关上,这个房间里只有一扇透气的小窗户,偏偏不朝着正屋的方向,里面还很矮,她进来的时候几乎直不起腰,不得不蹲下来凑近。
压抑、憋闷。
是这里给人的唯一感觉。
“您受伤了?”柏月凑近,想检查她身上的伤势,又被喻夏摆手推开,有些沙哑的嗓音出口,“你们回去吧,我没事。”
柏月发觉她的状态不对,尤其是目光十分平静,平静地……仿佛已经有所决定。
那黑黝黝的眸光,让人不寒而栗。
哪怕薄菀不让她调查喻夏的事情,她也能从对方这一身伤上,猜出一些端倪来,柏月自小就是孤儿,从不知道家庭给人的感觉,小时候她还向往和憧憬过有父母的感觉,可现在接连看过季家和喻夏的家庭,她又觉着,有些缘分或许不要也罢。
她低声说了一句:“得罪。”
随后抬手试了试喻夏的额头温度。
高温。
多半是因为体内的炎症。
喻夏身体有些脆弱,平时都躲不过柏月的行动,更不论是这种弱势的时候,被柏月探过了额头的温度,又听对方问:
“您对什么药物成分过敏吗?”
她从身上摸出了几种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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