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盖洒葱花和芝麻的时候,浓烈的香味就透了出来,飘得满屋子都是。
薄菀跑进来,见到这水淋淋、又泛着油光的包子,刚才的念头消失不见,头回在厨房里找到了一种难言的满足感,尤其是这包子竟然由她们俩共同完成,经过自己一道手的食物,散发的香气都和外面街上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截然不同。
等喻夏盛起一碗,她迫不及待地洗了筷子,尝了一口,唇瓣都被热意撩着,却还要往嘴里送:
“好吃。”
她含糊地答。
喻夏转头看着她,眼中也露出笑意来。
两人折腾到现在,厨房外的天空早就灰暗下来,深蓝色的夜幕渐渐合拢,白天的燥热停歇稍许,吹进来的自然风带了点凉爽。
薄菀被烫着了,剩下半个包子总算学会慢了,端着碗在她旁边问:“过两天杀青宴,姐姐要去吗?”
喻夏又起了一锅,目光都在火候上,回她的语气有些慢:“不去吧……”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有缘分的人以后也能见到,其他的么,我也没有什么需要正式告别的人。”
该做的告别,早在其他时候就完成了。
听她的后半句,薄菀便知道她提的是梁秋梧,下唇上有一点被烫出的深红色,她并不在意地舔了舔,应道:“好。”
随后又问:“出去玩计划好了么?自己一个人出门,还是找朋友一起?”
喻夏想到这次要去的地方,虽然算不上偏僻,但因对当地不大熟悉,她对自己的人身安全也知轻重,想了想,“晚上我问问朋友,看她有没有时间。”
算算日子,应该林灏这本书也写的差不多了,正好收尾同她一起出去。
听她有安排,薄菀就把让她带上柏月的念头打消,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角,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想了想又笑着问:“姐姐不会在旅行的时候,跟别人跑了吧?”
喻夏凝着她唇角那块很明显的红痕,没忍住倾身过去轻轻咬了下,见薄菀疼得眼中的光都恍惚摇碎,喉间溢出哼声,轻声哄道:
“虽然我喜欢换不同的口味,但一道菜我还没吃完呢——”
“不至于立刻惦记其他的。”
*
当晚,喻夏就给薄菀展示了自己对眼前这道菜的偏爱。
薄菀唇角那点不同的颜色很是吸引人,像是时刻都在提醒人过去狠狠地蹂-躏,让人忍不住想在她那柔嫩的肌肤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但喻夏知道不行,对方不比她成天都待在屋里,在片场还需要见人的。
所以那些痕迹,都留在了衣服能遮住的地方。
饶是如此,薄菀也挨得够呛,她一贯知道坠明老师很多时候心里装着事儿面上却不显,但不知道对方还是个喜欢在床上记仇的,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乎是刚吃饱,就被人按在沙发上弄得眼泪汪汪。
她也总算领略了先前去季风传媒那天,喻夏刚吃完就被拉着掠夺是什么样的感受,而且对方将细节还记得清清楚楚,没有猫耳朵和尾巴,不知从哪里摸出个跟手链配套的颈饰,戴在她的脖子上。
纯黑色的joker是皮质,将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东西,压到骨血深处,却也将人的情绪撩动得更狠。
薄菀的皮肤很白,戴上颈饰,黑白色差对比十分鲜明,轻轻一拉,她就只能往对方的怀里栽。
修长的指尖抓住喻夏的肩膀,她眼尾红的像是被抹了眼影,色彩浓烈的和夏日很搭,哭声又软又动人,半点没有平时霸道的模样,只可怜兮兮地叫:
“姐姐……”
如今轮到她哀求别在这里。
喻夏将她的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却一点不为所动,她惯是知道薄菀手段的,只要能逃过一劫,尊严面子什么都不在考虑范围内,反正下回到了占上风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因为自己如今心软,就来放过自己。
某种程度上,她们俩确实是一类人——
处于上风时,尽全力扩大自己的优势,等到了劣势时,都会相当识时务。
轻吻落在薄菀的眼角,她的声音里带着调笑的意味:“想去卧室?”
怀里的人被她亲的不断颤抖,纤细的脖子还被她指尖扣着的颈圈所攫,模样和神态都极其被动。
即便如此,薄菀还是在点头。
喻夏摸着她的侧脸,笑出来:“不巧,我租的这房子卧室在二楼,楼梯在那边,你能走上去,我就答应你。”
来时薄菀光顾着看人了,哪有空欣赏这蜗居究竟是什么轮廓。
如今被提醒,水汪汪的眼眸朝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道旋转楼梯,她吸了吸鼻子,试着动了动脖子,却没等来对方松开。
知道她要说什么,喻夏先一步截住她的话头:
“就这么走。”
*
薄菀当然走不动路,才上了几层台阶,膝盖就软的想坐下去,喻夏就在她身后,好整以暇地问:
“走不动了?”
前边的人点了点头,扶着金属栏杆的掌心里都是汗,在上面留下清晰的雾痕。
喻夏便逗她:“那就在这里?”
薄菀握着她的手腕,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几乎拿出了自己生平最可怜的姿态,总算哄得喻夏心软,放她一马,否则今天她怕是真要爬完这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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