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热辣的街头,林灏连遮阳伞都没收好,就往她的怀里扑来,在她哭泣之前,喻夏叹了一口气,抢答道:“又找1失败了。”
林灏愣了一下,站直身体,整理着伞叶:“这回倒是找着了。”
稀奇地挑起眉头,“那你哭什么?”
见喻夏这副不知姬圈险恶的模样,林灏又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努力压抑着怒气,小声道:“那个姐妹……给我介绍的是她的前任。”
“?”
“我就说呢,大家都是0,真有1她自己不早上了?好家伙,原来是把拆过的试用装推荐给我?我长得这么像垃圾回收处理中心吗?”
喻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实在不知道这件事自己该从哪里下嘴。
还是在姬圈沉浮多年、见惯风浪的林灏率先整理好情绪,甩了下新做的头发,挽着她往店里走,将菜单递过去:“看看有什么你能吃的先点。”
压着菜单,喻夏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这事儿是已经气过的,这才拿起铅笔在菜单上打勾,觑着她,真诚道:“既然不考虑换位置,不如我们换个思路?”
林灏:“嗯?”
“有没有考虑过改名呢?”喻夏一本正经地将勾过的菜单递过去:“就叫‘党一’,又红又专,从根本上解决你的命运。”
“……这跟你之前的建议有什么区别?”
“显得更高情商一点叭?”
两人对视几秒钟,林灏作势要拿菜单拍她,喻夏笑着往后躲,两人闹了一阵,直到喊服务员过来下单。
端着茶水等餐的期间,林灏双手托腮打量着她:“感觉你气色怎么比医院住的那两天差,你又熬夜写文了?”
“咳咳……”喻夏被茶水噎了下,赶紧把杯子挪开,脑海里浮起昨夜种种荒唐的细节来,熬夜写文没有,倒是与人鏖战了一宿。
见她心虚地摸脸,林灏眯了眯眼睛,忽而严肃道:“老实交代,最近几天晚上都干嘛去了?”
舔了下唇间的茶水,喻夏好言相劝:“别问了,答案太伤你。”
林灏:“???”
她指着好友,指尖都在发抖,半晌捂着心口道:“什么世道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我命里就这么缺1吗?”
*
日头慢慢爬上晌午。
明明气温在上升,眼见就要四五月入夏,谁知过了正午,又下了场太阳雨,本来准备人工洒水补拍第一场镜头的剧组大喜过望,午餐时间顺势后延,先把苏皇后和楚思瑾第一场的戏份过了。
今天先拍一场近景——
苏成雅身边的姑姑抬手招来门廊下的小宫女,楚思瑾抱着花盆走近,规矩地低着眉眼,正想把花儿放下,给皇后行礼,便被笑吟吟地制住。
“不必多礼,也别紧张,抬起头来,本宫不过是想看看谁有这样好的本事,在北地养出皎白的栀子花来。”
温声如玉,又似珠落玉盘,楚思瑾自进宫以来就恪守规矩,然而听到这嗓音时,抬头的刹那,情不自禁地将眼帘也抬高。
“大胆!”
皇后身边的姑姑即刻怒目圆瞪,作势要给她个教训。
苏成雅将人拦下,笑着摇了摇头,圆润的珍珠耳铛坠在雪白耳垂上,盈盈光芒与她眼底的笑意相映,将楚思瑾看得怔住,恍然间想到少时娘亲种在院里的白色山茶花,婉约而又馨香。
被姑姑的声音斥回神,楚思瑾记起规矩,赶忙跪在地上,磕头的时候,余光瞥见苏成雅踩着鞋跟、裙摆下露出的一点白袜,心底忽而柔软起来。
“娘娘恕罪。”
权倾六宫的皇后,怎么会是这样温婉又俏皮的人?
她在心中揣度着,不知苏成雅也为她方才一抬眸的眉眼所惊艳,只觉她与自己平日在宫中所见的宫人皆不相同,免了她的罪,又道:“你这盆栀子花,如何种的?”
楚思瑾眼睫颤了颤,低声道:“婢子身在江南,漂泊在外免不了惦念故乡,恰离家时捎了抔土,便想着在这北地里,或许也能见识一番江南风光,谁知真成了……”
顿了顿,她又轻轻补充:“自来到紫宸殿后,见娘娘对花儿很是喜欢,又听闻娘娘家乡亦在江南,婢子想着这花儿独自开的寂寞,总得让家乡的人也见一见,方才不辜负春光。”
“你是说,”苏成雅怔怔地看着她,“你种出的这栀子花,是想让我看的?”
楚思瑾福了福身,“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旁边的宫人们看她的目光便复杂许多,有人觉着她是马屁精,有人觉着她心机深沉,无论如何,当苏成雅眼眶因这一句话渐渐变红时,楚思瑾的未来便已经明晰——
要么生。
要么死。
“卡。”薄菀的声音在机位后面响起,给宁致圆一个手势,让她把这泪意保持住,这一场里面需要不断变化角度,将她、梁秋梧、还有旁边人的不同反应都拍进去,还要补几个镜头,但她的情绪不能变,眼泪不能掉下来。
宁致圆轻轻吸了一口气,也没把情绪抽离出来,仍沉浸在苏成雅这时的心情里。
片场门口。
林灏抱着一箱樱桃往这边走,即便只是来好友这拿回东西,但毕竟要参观她的工作环境,帮她多周转关系总是好的,何况她本就是个社交小能手。
只是目光扫过主演时,忍不住一愣,将旁边的喻夏拉住,睁圆了眼睛问:“怎么她也在这剧组?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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