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公主瞪大了眼,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易冷,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这种沉默让易冷感觉不自在,尤其是面对一个像他妈妈的女人。
易冷率先出口问:“怎么了?”视线还不太敢对上面前这个女人,他总感觉对方长得太像他妈妈,以至于他很不自在,但是面对熟悉的面容,又令他忍不住偷偷去看。
这反应在长阳公主眼里就像是观察她神情的样子,让她心口一酸,她张了张嘴,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有庆幸有惶恐,小心地试探着:“这……这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易冷摇头,十分好脾性地对她解释着,“这是我从小戴着的,是亲人给的吧。”
可能是对着一张熟悉的脸,他不太想对着她说谎。选择了个比较折中的说法。
听到“亲人”这个词,长阳公主的脸色变了变,目光落在易冷身上,复杂难辨,一时间充斥着各种情绪,有怜惜也有慈爱更有隐忍更多的是意想不到……
见着长阳公主泪光闪烁地盯着自己,易冷感到奇怪问:“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
长阳公主轻摇头,还是望着他,转了下头,平复情绪,转过头重新看着易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轻蹙眉,似乎对环境不太满意,语气比刚才还要柔和,问:“你怎么住在这里?”她看着这窗户的栅栏,易冷垂着手,她没看到易冷手上的铁链,对这里有些嫌弃:“这里好像很偏僻呀,这窗户……”
易冷怕吓着这温柔的“妈妈”,将锁链背手后藏了下,毕竟不是谁看到了锁链,得知了对方是“犯人”还不害怕的,尤其是面前这个女人还这么柔弱的样子。
他笑了下,说:“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静,而且这外面景色也不错,窗户是建造的时候就这样了,我觉得也挺好,起码别人不能轻易爬进来,防贼的。”
当然,这个贼是他自己,他也没说错。
长阳公主并没有怀疑,面露微笑,但笑中微带苦涩,心事重重,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看了又看易冷,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却有人寻她过来了。
“娘,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刚才丫鬟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都着急了,要是给哥哥知道我没看住你,我肯定又要挨骂了。”傅纤带着奴仆寻过来,看到长阳公主没有什么大碍后,松了口气,蹙着眉头埋怨着。
继而她转过头,才发现窗户里的易冷,见他愣愣地盯着自己看,未免觉得太过失礼,美丽的脸蛋拉下来,语气不满地说:“大胆!你盯着本郡主看什么看?!”
长阳公主却轻轻拉了傅纤的手,不满她的语气,帮着易冷说话。
“他也是第一次见你才会多看一会,又不是特地冒犯,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傅纤嘟起嘴,无奈地看着长阳公主,但是又不好忤逆她,转头看了眼还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易冷,冷哼一声。
绝了!这个不屑的表情跟他老妹一个印子刻出来的。
区别无非是,这个是年轻版的妹妹,才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皮肤更好,看起来更加娇气,但是表情几乎如出一辙。
傅纤瞪着他,警告着:“你还看!”想不到,人长得那么好看,结果居然是个登徒子,这让傅纤更加看不起易冷。
易冷连忙收回了视线,这“惊喜”一个接一个,易冷的脑子里被连环轰炸了一样,好一阵都找不回自己的理智,再看到面前像是自己至亲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再听到刚才她们的对话,甚至有种怀疑她们是不是也跟着穿过来了。
“娘,我们赶紧回去吧。你到时候喝药了,哥已经嘱咐我盯着你喝药,你这几日病又重了些,陆大夫说你要按时喝药才可以把身子调理好。”
长阳公主却不是很想那么快回去,说:“我就是想多逛逛,整天待在房间里有什么意思,你看这里不也挺有趣的。”
傅纤却不那么觉得,看了周围,视线再落到易冷身上,有些许嫌弃,说:“这里有什么好的……你要是想要看看风景就去亭子里,这里就一堆杂草,还有一个……”她的目光落在易冷身上,不言而喻。
显然刚刚易冷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易冷也清醒过来,清晰地认识到这两人不是自己现实的亲人,行动举止不可能相差如此之大。
这种认识,使得他有些沮丧,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毫不留情地灭了。
原来还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啊。
长阳公主观察着易冷的神情,见到他的表情变了,以为是傅纤说的话伤到了易冷,阻止了傅纤说下去,难得说了重话:“你到底说什么?这么不合礼数。”
傅纤只好闭上嘴,有些不忿和委屈。
易冷开口缓解气氛:“对不住,刚刚是我失礼了,还望你不介意。我之前没见过两位所以才会有些吃惊,我没有恶意。”
傅纤哼了一声,不想回应易冷的话语,长阳公主有些无奈,知道傅纤耍了小性子,但眼下也不好跟易冷长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依依不舍地先跟傅纤离去了。
她想着反正都在府上,总有机会的,她还以为以后都没机会再遇到他了呢,没想到……她心里很是欣喜。
傅纤在一旁暗暗观察着长阳公主,觉得自己的娘亲有些奇怪,再加上易冷住在那种地方,还有举止奇怪,她担心易冷不是什么好人,怕公主会被人骗。于是晚上她就将此事告知了傅念,傅念听后倒没说什么,只是明显一愣,告知她不要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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