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因为他一向在外游历,态度一向吊儿郎当,这次祁羽声的也是这样,毕竟对方的态度也不好,他没必要给他脸。但是却被他师父数落了一顿,让他谨记自己的名字,少言,弃言,不要说话,再不成当自己是个哑巴。
这话真是伤他的心。
是那些人求他医治的,又不是他求着别人治病。
阮栩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原本听着易冷和陆舍的对话语像是两人相熟甚久,而且易冷居然挺高兴的样子,这一路来,他似乎就没见过易冷对谁有过热烈的情绪,一时间便打算静观其变,看看两人什么关系。
但是听着,就知道这两人有意回避一些问题没有说,这是碍于他在当场,不好说一些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
比如果然如他所料,易冷在躲避一些人,可能就是这个陆舍说的几波人马,而且其中似乎还有一个特别厉害,才会让易冷这么警惕。
但是他的存在依然令易冷有所顾忌,至少易冷没跟他说过他跟这个陆舍相识,所以并不是单纯地陪着他去找人啊……
阮栩依然温润且安静,眸子却暗淡些许,这些心思都藏在波澜不惊的湖水之下,没有人能够探寻,湖水之上,仍然是烟雨纷纷的三月春风,微笑着看向两人,心思都被沉到湖水底面那最寒冷彻骨的湖水最阴暗的地方,甚至还给易冷沏茶,端到他面前,任由他们两人先聊天,并不打算插嘴。
看着被端到面前沏好的茶,还冒着茶香,显然比他随手沏的茶要用心的多,顿时,易冷有点心虚。
刚刚他光顾着跟陆舍聊天,一方面是激动于这么简单就找到了陆舍,还有一方面是担忧被祁羽声找到的事情,现下想起了阮栩,想到他刚刚的言语以及表情,肯定暴露了他隐瞒阮栩一些事情,再看向阮栩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对上他的视线,甚至对他微微一笑,淡淡说:“喝茶吧,解渴之后再继续说吧。”
语气淡然,听不出一丝反讽,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再闻着这刚沏出来的茶,茶香扑鼻,确实用了心,这反而让易冷是拿起也不是不拿起也不是,有种莫名的心虚感,觉得自己像是冷落了任劳任怨的妻子的那种渣男似的。
如果阮栩阴阳怪气亦或者表达不满都还好,易冷不会生气,甚至也会注意到阮栩,但是阮栩就默默在一旁,一如既往的样子,反倒让他感觉到些许心亏。
陆舍玩味地看着他们两个,如猫般好奇,说出气死人的话。
“你们是奸夫□□一起私奔吗?”
易冷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而陆舍还在说:“你是为了他吗?看不出,你还是有情有义之人啊。”
茶水呛进了气管,易冷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天崩地裂,脸都红透了,阮栩见他咳得惊心动魄,不由过去帮他拍着后背,缓缓地,有种宁静的力量,有点担忧地看他,面对令易冷咳成这样的陆舍,他有点不满地反驳着陆舍。
“陆公子,我们并不是你所说的那种关系。”语气依然温润,只是多了些强硬,“这四个字未免太过难听了,而且他本就是有情有义之人,还请陆公子不要说些令人误会的话。”
或许是阮栩拍着后背起了作用,易冷的咳嗽总算停了下来。
易冷抬起头,哑着声音跟阮栩说谢谢,阮栩正想微笑,却一怔,看着易冷出神,易冷咳得眼尾发红,眸中含泪,哑的声音,像是被人欺负后的样子。
再加上阮栩本身朦胧的视力下,这样的易冷更添了几分欲说还羞的迷醉感。
陆舍没注意到这两人的异常,继续说:“你眼睛还没好吧?这就到处乱窜了?”
易冷一向知道陆舍说话很缺德,属于无意识缺德那种,可能他没有讽刺的意味,但说出来就很欠揍。
于是,易冷干脆就替阮栩把目的给说了,陆舍只点了点头,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钱带够了吗?”
易冷:“……”
阮栩:“……”
陆舍摊手,语气颇为无奈地说:“其实我医德很高尚的,若是我不缺钱的时候,你没有一分钱,我还是会帮你医治。但是我出来这些时候,把钱又花光了。”最后他看向易冷和阮栩,目光里显露出嫌弃,毫不留情地说:“穷病是没得医的。”
两人:“……”
穷鬼易冷感觉受到了伤害,不过他一向知道陆舍是这么个人,缺钱的时候,什么人情通通靠边,钱最大,更何况他们一开始认识和合作也是因为陆舍缺钱才这样的。
易冷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就是阮栩想要治眼睛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了。但是阮栩看起来也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急切,只是淡淡地说:“慢慢来吧,陆公子说得对,确实要钱才能看大夫,那等有钱再医吧。”似乎心态比他这个不治病的人还平静。
但陆舍却似乎就在这座小城里暂时住下来了,暂时没有跑向其他城池的打算。还掏钱租了一个农家院子,里面带着几间房间,还有个不大的院子,环境清幽。
而易冷和阮栩要跟着陆舍,于是也就厚颜无耻地跟着住进去了。
这倒是令易冷感到震惊,因为陆舍没挣到钱还掏钱租房子,这让易冷的认知里似乎根本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要知道陆舍没有钱了,又在他们这里挣不到钱,理应又开始跑去别的地方寻找有钱人开始给人看病挣钱,到时候要再逮到他可就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