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做老大的男人想着晦气,陷阱没抓到对家的山寨的人,也没捞到个有钱的富商,一把大刀横在背后,随手一拿,一挥便让人心惊。
只好先吩咐众山贼:“大伙儿先撤,来人把这马车和这玩意儿扔远点,免得被清风寨识破了。”
但他转念一想,万一是个富家公子玩离家出走呢?毕竟这马车也不太符合这人的打扮。
毕竟他以前常常听山下的算命瞎子讲什么戏文,里面的公子爷最喜欢离家私奔这类了。
小老六这时却咦了一声,他个儿长得矮小,但是身手麻利,刚刚一早看到老大到马车里搜寻,不敢上前,眼巴巴地等着搜点值钱的,这会子早就凑到了马车旁,甚至直接伸手搜了倒在泥泞里的人身上的衣物。
老大蹙眉,雨水在脸上哗哗流下,他吐出雨水,问:“怎么了老六?”莫不是对家清风寨的线人?刚刚他也看过,那人倒在泥泞里,雨水混着泥污,脏兮兮的,一动不动,根本看不出什么样。
小老六却闷闷地回了句:“没事。”
这一听,老大就觉得有古怪,这小老六平时回答就麻溜,刚刚这回答明显声音就有些颤抖,肯定有鬼。
不由分说,老大直接大步闪到了小老六身边,小老六猛地回过神来,却是长开双臂挡住他的视线,连忙说:“大当家,这人就留给我埋好了,我挖坑的功夫可厉害了!”
“扯犊子!你杀人的时候什么时候挖坑了?还有,我们黑风寨什么时候有过杀人还管挖坑的这等好事?!拉屎挖坑就有你的份!给我滚开!”
老大早已积威甚重,满身杀气,一手按在背后的大刀上,手背青筋尽显,只要轻轻一挥,保管小老六那颗贼眉鼠眼的脑袋瞬间落地。
小老六缩了缩脖子,只好让开。
老大警惕地看向地上的人,雨水大了不少,像黄豆似的砸下来,让人觉得生疼,也砸在了地上的人脸上,冲刷出了一片洁白,挺拔的鼻子……
“……大当家?大当家?”小老六小声叫着他回魂。
“……喊什么!我还没耳背!”
小老六嘿嘿一笑,搓搓手,看着大当家的脸色,商量着:“那这个……大当家,你上次就捡了一个了,这次这个就留给我们?”
好一会,大当家都没有回答,还是看着地上的人。
小老六寻思再问一次,老大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双眼神采奕奕,还是盯着地上那人的脸,恬不知耻地说:“我寻思两个我也可以,你大当家我平时都吃两大碗饭的,这个自然不在话下。”
“……大当家这能跟吃饭比吗?!我还能吃三碗呢!那我可不可以睡三个美人!”
旁边的人踹了小老六一脚,笑骂:“就你那小身板?还三个!怕不是马上风!”
众人齐齐哈哈大笑,说着说着便越来越不堪入耳,尽是些黄调子。
大当家却充耳不闻,继续有理有据:“我听山下的那瞎子说宫里头都有三千个,我就两个而已,就那个什么……侍……”
寨里有点文化的师爷补上:“侍寝。”
“对!侍寝!”大当家哈哈大笑,一挥大刀,雷光折射在刀背上,似有刀光剑影在那双星目中闪现,那双眼睛盯着地上的人儿,认定那已经是他的所有物,是他的东西,就如同以往打劫到的财物一样,理所当然地吩咐着:“把车上和马上的所有东西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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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治好你的伤和你的伤寒。”易冷醒过来后,被喊来的山贼头子十分郑重地对他说着与他身份不符的话,凶狠的眉目说出了慈悲的话。
易冷很快得知自己身在山寨里,一时间陷入沉默,也有部分是因为他受伤了后还淋了大雨后生病,精神气不好的缘故懒得说话,也更有一大部分是因为听到的话语。
“好了之后,我要睡你。”山贼头子马上说出了符合他身份的话语,凶狠的眉目说出了虎狼之词。
条件是治好他的伤和病,目的是方便睡他。
有理有据,十分强盗逻辑。
易冷:“……”
易冷的头很痛,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很烫,温度很高,估计是真的发烧了,喉咙很干,说不出什么话来,他不禁想到昏迷之前的事情。
他没日没夜地狂奔,居然还被安小侯爷那个高手给追上,经过了一番死斗,好不容易才干掉对方。他怕后面的人查到蛛丝马迹追上,中途变装了几次,但他伤势加重,奔波多日,又正好遇上暴雨,他的马车似乎掉进了一个坑里,翻了车……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醒来就到了山贼窝这里,接着便听到了这毫不掩饰的虎狼之词。
但他烧得很严重,就好像是之前压制的所有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一样,听了这话也做不出什么反应,瞬间又睡死了,他这一病了就病了很长一段时间。
中间也有迷迷糊糊的时候,而山贼头子总是时不时在他床头坐着,一睁眼就能看见那双眼睛毫不掩饰地直直盯着他,跟饿狼守着要长大的小猪等着吃掉似的。
等到他精神好些的时候,已然到了春天。
今日似乎山寨里举办了什么,易冷屋里都没有人看守,或者觉得他病恹恹的不需要看守,他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似乎喊着什么逃了的话语,他思虑了下披件衣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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