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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慈休一脸惊恐,闻楚天这话怎么说得像是他儿子死了一样,他那被誉为医学天才的儿子可好好地坐在市医院肿瘤科的办公室里,摊上这么一个爸可真倒霉。
    闻栎叹气:“那真是有点巧了,我爸爸也早死了,照我妈的话说,若他还在的话,应该也与您差不多大年纪。”
    他很少会展露攻击性的一面,安慈休不了解闻栎,和他相处时间也不长,这拢共才第二次,只觉小美人说话有点冲,完全没看出闻栎平静话语后所带的怨气。
    闻楚天不说话了。
    闻栎以为一切到此为止,散场后谢巡来找他,说什么要拉着他一起去吃饭,安慈休耸肩:“好吧,我自己回去。”
    谢巡这才注意到闻栎身边还有位金发美男子,当即卧槽:“闻栎你身边还有这么漂亮的男人?!”
    闻栎好心提醒他注意言辞,这次他们电影最大的金主爸爸。
    谢巡闻言垂泪,恨不得没长过这张嘴,双手合十弯腰道歉,好一个能屈能伸:“金主爸爸对不起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吧。”
    闻栎:“……倒也不必。”
    这家伙真的是影帝吗?不会是谐星半路转型的吧。
    以前怎没发现谢巡还有喜剧人的一面呢?
    安慈休向程默生汇报了句闻栎被他的高中同学约去吃饭了便光荣退场,在他走后没有两分钟,闻楚天拦住了闻栎二人的去路。
    谢巡皱眉:“今天我这什么运气,碰上了个大金主爸爸后,又来了个小金主爸爸。”
    “他也是你们投资商?”闻栎问。
    谢巡点头:“在剧组时还来过几次。”
    闻栎“哦”了声,谢巡不知闻楚天要来干啥,他将闻栎挡在身后,“请问闻先生有什么事吗?”
    说完他又去和闻栎吐槽:“老早我就想说了,今天才想起来,你这么一张帅脸还能是大众脸吗?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以为是看到了你爸,要不是知道你爸……”
    提到闻栎的父亲,谢巡适时地住了口,他想这是人家的伤心事,不能挂在嘴边乱说。却见闻栎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他甚至能读出其中的情绪:“你真是个傻孩子。”
    果不其然,闻栎在他停顿后,道:“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天真。”
    谢巡:?
    这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闻楚天冲谢巡颔首,算是打个招呼。他对谢巡有些印象,今天首映的主演,演技不错,长的还行,但都不是现在的重点。他将目光移向闻栎,再度邀请:“我们可以一起聊聊吗?”
    若说之前闻栎是六七分确定,现在便是八.九分肯定了。
    闻楚天这个态度可说明的太多了。
    他让谢巡在原地等他一会,和闻楚天走到一角,笑道:“好啊。”
    闻楚天默默,像是最终下定决心:“你的母亲,她叫什么名字?”
    “春娟,春天的春,杜鹃的鹃。您听过吗?”他目露疑惑,像是不解。
    闻楚天一下卡了壳,他伸手从钱夹子里掏出一张相片来:“照片上的人,和你的母亲长得相像吗?”
    那是一张和姚文澜手中保存的一模一样的相片,年代很久了,边缘都泛了黄。不同于姚文澜那张摩挲地都不见了人脸,闻楚天手中的相片更清晰,像是妥善地保存许久,又或者夹在哪里从未拿出来过。
    闻栎摇头:“不像。”
    他看着突然变得仿徨的闻楚天,淡笑:“这位先生您是弄丢了您的孩子吗?还是妻子?”
    闻楚天无法回答。
    他细细再端详闻栎几眼,只觉这孩子和记忆中那少女还是像的。
    说不出哪像,但他又敢确定,这一定是她的孩子。
    或许她当时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但无力抚养,便送了人。
    其实当初闻栎长到两岁时,抱了个脏兮兮的皮球回家,姚文澜在水龙头底下把它冲干净了,擦干了皮球上沾着的水渍。闻栎迫不及待地接过它,拍着皮球从院子这头走到那头。
    房东老太拄着拐杖,在一旁看姚文澜洗菜,余光瞥到玩得不亦乐乎的闻栎,可惜了句:“这孩子长得不大像你,还是跟他爸像的更多些吧。”
    姚文澜无奈:“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止房东老太这么觉得,闻栎上学后他的同学也都说他长得不像妈妈,有人追着他问他是不是和爸爸长的一样,因为他看有不少小孩长得都像爸爸。
    闻栎没有搭理这些疑问,他咬着铅笔头算着算术题,心里想着今晚要吃姚文澜最拿手的剁椒鱼头。
    大部分人都说闻栎不像姚文澜,闻楚天与他一面未见,却一口认定他就是姚文澜的孩子,不知说他滥情好,还是深情好。
    闻栎抛开脑海里的胡思乱想,摆摆手打算离开了,顺便装作一个热心的路人,让他收好照片,上个电视台找个寻亲节目,说不定能快些找到人。
    闻楚天沉默良久,在闻栎转身那一刻,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雷锋吧。”
    “什么?”
    “雷锋。”
    陪着这么个人心平气和聊了这么久,不是活雷锋是什么。
    他都要为自己感动到了。
    闻栎准备走了。
    他以为整件事即将画上句号的时候,有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传来,叫的应该是闻楚天:“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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