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北辰是回家拿东西的,刚在门口遇见了原地打转的宋媛媛他们,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谢北辰询问了他们是否需要帮助,最后发现这些小孩原来是在找自己家。
顾禾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耳热,他听到这话,点点头,将人带去了自己房间。
“小禾,你跟谢北沅和好啦?”
宋媛媛一双眼睛都在发光。
和好?
顾禾听见这词愣了一下。他这几天跟谢北沅的关系好得有些理所当然,都差点忘了他们不久前才进行过为期一周的冷战。
“算是吧。”顾禾有点心不在焉,他顿了顿,又问:
“你们怎么想起来过来找我啊?”
“害,这不是听老周说你受伤了吗,当然要过来慰问一下啊,你这好同桌可是把这几天你没做的各科卷子都背来了,记得做完哦。”
宋媛媛笑得蔫坏,一边的周远杭听到指示,立马拉开书包,取出来厚厚一沓试卷摆在顾禾面前。
顾禾看见这分量,有点头痛,默默把它们塞去了床底下。
几人闲聊了一会儿,宋媛媛托着腮,突然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
“我们今天本来叫了小蕴来着,可惜他有事情来不了。说来,小蕴最近都没怎么跟咱们说话呢。”
“明天模拟考,小蕴想多复习一下吧?他也挺累的啦,每天放学还要回去照顾家里,哪像你每天只知道傻乐。”
秦雅十分无情地怼她,而后看向别处时目光顿了顿,伸手从地毯上捡了个什么东西:
“小禾,你的东西掉了。”
顾禾看着那物件觉得陌生,仔细瞧了瞧,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这是个黑色三角形的硬片,在顶端穿了一根细银链,成一条项链的模样。而那黑色硬片底下还刻了一个小小的字母Y。
这不是弹吉他用的拨片吗,谢北沅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
顾禾心里奇怪,但没多想,随手装进了口袋里。
宋媛媛他们又待了一会儿便跟顾禾告别离开,明天模拟考,这几人还是要临时抱抱佛脚的。
顾禾把他们送到门口,之后没回房间,而是又坐到了画板前。
他总觉得似乎还应该加点什么东西,但看了很久都没头绪,最后也没落笔,看时间有些晚了,就收了东西上楼。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谢北辰拿了东西就回学校去了,因此现在偌大的宅子里就只有顾禾跟谢北沅两个人。
家里的灯常年亮着,顾禾看着脚下地毯的花纹,心不在焉地想着那幅画的事,随后耳边就传来一阵吉他拨弦的声响。
那声音从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是谢北沅房间的位置。他先是拨弦试了两下音,随后便弹了一段顾禾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
顾禾以前也听过谢北沅弹吉他,但他的曲风一般都是轻摇滚类型,用的也都是电吉他,可现在不一样。
吉他音色明亮厚重,是木吉他。谢北沅弹的曲调也温柔轻快,带了点类似民谣的倾诉感。
顾禾不自觉停下了脚步,他斜斜倚墙侧耳听着,连呼吸都放轻了。
仔细听,弦音中似乎还带着男生跟着调子的轻吟。
顾禾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弦音停止,他脑中都还是那个旋律。
他回味片刻,忽地灵光一闪,有些雀跃地折返回去。
半夜,谢北沅洗过澡下楼倒水喝,抬眼间,目光瞟到了远处的画架。
顾禾的画布正面朝着他这边,谢北沅微眯了眼睛,似乎发现画面中多了什么东西。
他缓步走过去,看清画面时愣了一下,随后,好看的唇微微扬起了。
画布中,落地窗旁,立着一把白色的木吉他,还有高脚凳上躺在玻璃碗中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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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中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模拟考,第二天顾禾考完后就带着画板去了画室,祁文看了他的作品很是满意,把顾禾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到最后,这个小老头犹豫着又跟他提道:
“小顾,你这个,有困难还是最好克服一下。你要是以后真的想走这条路,不可能画一辈子静物的。”
那天顾禾的状态,祁文看在眼里,对他的情况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于是就想委婉些劝劝这孩子。
顾禾从小到大被无数老师说过这一点,这次也跟以前无数次一样没听进心里,只不走心地乖乖巧巧说自己知道了,这就跟祁文告别准备回教室去。
他平时喜欢走偏僻点的路,而那条路正好经过角落里的水房。
这地方常年盘踞着房子野他们,果不其然,顾禾还没走到那呢,鼻子里就先窜进一股烟草味。
他心里升起个蔫坏的主意,于是快步上前笑得可甜,从门口探头笑道:
“嗨,让我们看看今天方子野同学又犯了几条校规呢?”
方子野被他这下吓得烟都没拿稳,看清是谁后才抚着胸口说了句“卧槽”。
旁边的小兄弟看见是谁来了,忙殷勤地上去,献宝似的给顾禾递了烟盒:
“小禾哥来了?来来来,这次是好烟。”
“日子过得不错啊?”顾禾戏谑地望了方子野一眼。
说实话,这几天顾禾好久没摸过烟,还真挺馋这一口,于是小小放纵了一下,从小兄弟递过来的烟盒中抽了一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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