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晓咬牙切齿，目光也冷了下来。
    六环。
    “当时整天到晚在微博暗戳戳地发小论文，直播间里那个小眼神飘的，手势比的，就差直接和粉丝说，我很想要演戏，很想要唱歌，很想要上综艺，我是有天赋的，有在努力的，只是没有机会。”
    “我呸！”言知晓的脸颊早已经哭得绯红一片。
    七环。
    “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啊？你的脸皮得是多厚，脑子里的水有多深，才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演戏、唱歌、上综艺，你配吗！是凭你那可以cos雕塑、演面瘫毫无违和感的演技呢？还是凭你那KTV水准，稍微来个小歌手就能吊打你的唱功呢？还是凭你那上了八个综艺做参演嘉宾，结果全部都是粉丝自嗨，没有一个出圈梗的综艺‘笑果’呢？”
    “还有你那自拍！越来越丑！越来越丑！”言知晓皱着眉头，露出恶狠狠的表情，连着说了两遍。
    八环。
    “你但凡去进修一下表情管理、摄影技术、美学三种课程中的任意一种，都不会拍出那么离谱的照片！我戴了八百层粉丝滤镜都不敢相信那居然是你的自拍！当年明明简简单单一身白衬衫的街拍就很好看，后来的照片究竟是什么鬼！我每次用小号做数据转博的时候都是痛苦面具！呵呵，也是，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骗小女生还有向粉丝卖惨上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提升自己呢？”
    言知晓哭诉着，手里的飞镖忽然间仿佛变得沉重无比，压得她抬不起手腕。
    “你在练习室里度过的那漫长而辛苦的岁月难道是假的吗？你第一次站在公演的舞台上，激动得双眼含泪，哽咽地说感谢这个舞台，难道是假的吗？即便在练习的时候受了伤，也要站到舞台上，难道这也是假的吗？明明出道了，明明实现了你口中一直说的梦想，明明有机会为自己的事业拼搏了，为什么你却不珍惜这一切了呢？”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板上。
    凌宛将言知晓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用哄小孩的语气劝道，“对，都是他不好。晓晓我们不喜欢他了。”
    言知晓哽咽着嘟囔了好几句“不喜欢他了”之后，忽的又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第一次追的明星，他当时看起来那么耀眼，我当时还想着天下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人，结果刚等我考完试，就发现他家暴女友。”
    “第二次，我吸取了经验教训，想着追出道多年的明星总不会错了吧？结果他被爆潜规则年轻后辈。”
    “这一次我已经不期待他们的自制能力，想着追选秀出身的偶像，有着合同约束，总不至于太离谱。结果就追到了海王。”
    “宛宛你说，人为什么要变呢？他们呈现在屏幕前的那些，难道都是假的吗？我有些时候都会想，假如我就在他们刚刚出道的时候看到他们，然后时光就在那一刻停留，该会有多美好……”
    凌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够一遍又一遍轻柔地抚摸着言知晓的背，用最简单的方式，安慰着这时候极度敏感脆弱的好友。
    言知晓在凌宛的怀里呜咽着，声音越来越轻，等她彻底没了声音，凌宛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言知晓已经累极了沉沉睡去。
    ***
    “滴滴滴……”
    在接连不断的消息提示音中，言知晓头痛欲裂地在床上醒来，因酒精作用麻痹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她揉了揉眼，挣扎着伸手够到自己的手机，刚一点开就看到成百上千条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
    等到言知晓将消息回复完，她的手指头都酸了，就在这时候，手机界面顶端突然跳出了一条消息。
    【知道提问:喜欢的偶像塌房了，我应该怎么办】
    言知晓神使鬼差地点了进去，就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回复。
    【塌房就脱粉，下一个更乖。】
    【多年造房人无所畏惧。】
    【你应该相信你的偶像，在其他人都落井下石的时候 你更应该不离不弃……
    ……
    ……
    ……
    个屁！！！
    给老娘爬！】
    言知晓快划到底的时候，忽然看到这样一条回答——
    【租房不如自建房，与其追星，不如自己成为那颗星星。】
    言知晓看着这条回答，愣了好久，某个大胆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成形。
    凌宛担心地拍了拍言知晓的肩膀，却见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
    “我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了！”
    她的眼里跳动着兴奋的星点，嘴角轻轻勾起的瞬间，阳光透过她的发间，她整个人都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女主角。
    “我要出道。”
    晚风从耳边拂过，言知晓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扑通、扑通……”
    她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
    “我要站到最绚丽的舞台上。”
    “我要成为那一颗最灿烂的、永不坠落的星星。”
    第2章
    《星耀偶像》下个月就要开始正式录制，今天是最后一轮线下海选。
    《星耀偶像》这一次将三位评委分为一组，进行首轮筛选，每组都同时安排了综合评委、舞蹈评委，还有一位音乐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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