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挚的语气依旧淡淡的,就好像当事人并不是他自己一样,“打吧。”
方知迎摇摇头,将那一针解药注射进黎挚的静脉,然后直接使巧劲让黎挚昏睡过去,这才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死了没?]
对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快就回复了:[不仅没死,还抓到个小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方知迎翻了个白眼,直接将定位发过去,对方也丝毫不觉得尴尬,也发了个定位过来:[我这里离终点近,你来找我]
[黎挚不方便]
左云刚想问有什么不方便的,旁边的池誉竟然眼尖地看见了他屏幕上的消息,蹙眉问道:“他怎么了?”
“紧张什么?”左云突然觉得他这样挺好玩的,随口胡诌道:“说不定易感期了,你这种Beta不会懂的,估计方知迎都不敢靠近他。”
“地址。”
见池誉背起包,点开腕表上的地图,左云有些纳闷,“你要去找他?就不怕一巴掌被他拍墙上去?”
池誉一言不发地伸出手,看左云的眼神像只被入侵领地的豹子。
左云耸耸肩,从身边那人手里扛过枪,“走吧,哥哥给你带路。”
池誉没动,疑惑道:“你也去?”
“怎么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那儿又不是只有黎挚一个人,我对他可没兴趣。”
除了黎挚就只剩下方知迎了,池誉还没想通,就看见一直在角落里的李西也跟了上去,“他也去?”
左云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一个略显玩味的笑,“他不去,难道要你给我当挡箭牌吗?”
池誉嫌弃地皱皱鼻子,看了眼地图,这才发现黎挚所在的地方就是他刚刚待过的那个林间小屋,心里突然一激灵。
难道黎挚是为了去找他才出事的?易感期不会是亲他那一下亲出来的吧?
想到这,池誉忍不住加快步伐。
“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左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池誉头也不回,速度快得出奇。
左云看得来劲,低头打字:[这两人关系不一般呐]
方知迎回:[?]
[见面再说,乖]
[滚!!!!]
左云勾唇笑笑,仿佛看见了那人发火时白皙颈侧暴起的青筋,伸出拇指按了按下唇,这才收起手机继续走。
可惜也是个Alpha。
黎挚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隐约感觉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深度睡眠,醒来的时候四肢都很沉重,但好在不再疼了,只是单纯的疲惫。
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天黑了,黎挚刚想起身,却觉出不对来——眼前的黑过于纯粹,就算是夜晚也不应该什么都看不见。
黑暗中其他感官更为敏锐,黎挚捕捉到周围几个人沉稳的呼吸声,反手摸到匕首才安下心。刚准备站起来,另一只腾空的手却突然被握住,熟悉又微凉的触感传来,黎挚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抬头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此话一出空气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从角落传来一声轻笑,“这就能认出来?看来平时可没少摸啊,方医生,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左云调侃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黎挚已经神色如常地收回手。眼前一片漆黑,但被人注视的感觉不知为何过于明显,黎挚刻意忽视这种感觉,偏头躲开等着解释。
方知迎冷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黎挚敏锐罢了。”
说着声音近了些,方知迎两指撑开黎挚的左眼,又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小手电照了照,“眼睛没问题,失明应该是神经原因,暂时的,不用担心。”
方知迎最后一句话声音转了个方向,明显是对着别人说的,那个方向和注视他的一样,黎挚还记着树林里的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池誉就站在黎挚旁边,对方风轻云淡的样子反倒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看黎挚睡得安安稳稳,人走到边上了都没醒。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的,平时警惕性好到一只虫子飞过去都能醒的人,这会儿就这么脸色苍白地躺着,看得池誉心情复杂。
听完方知迎的解释,池誉又忍不住问:“还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可能有,”方知迎叹口气,“等他醒了再说吧,就算有你也解决不了。”
这会儿人倒是醒了,居然看不见了。
黎挚看不见,干脆就直接闭上了眼睛,感受到眼前被带起一阵微小的风,又想起一声不吭的池誉来,于是将手里的匕首转了一圈,用刀柄逆风一拍,果然就碰到什么上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池誉的手,“干嘛?”
“你真的看不见啊?”池誉讷讷。
“嗯。”黎挚收回匕首,又觉得这人简直像个小孩,不会还要比个手势问他是几吧……
“休息一下就好了,只是不知道这药还有没有别的副作用。”方知迎说着又扫了眼被他五花大绑的陈默,“还晕着呢,也问不了。”
“就他?”左云不屑,“他能知道什么?”
两人走到门边去检查陈默和他的手下,黎挚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对自己突然失明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平静,刚刚拿刀更是差点没握住。
因为手心全是汗,有些黏腻,黑暗总会让他想到一些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好在目前不需要他行动,不然可能站都站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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