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泓摸着下巴道:“我有预感,咱们家女儿估计和淑女是无缘了,说不定会比他哥哥还要勇。”
明珩苦着脸哀嚎:“不要吧!会嫁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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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珩的提心吊胆之下,兄妹俩转眼间就从满地乱爬成长到了满草原乱跑的年纪。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足以让一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婴孩成长为吵闹到父母都为之头疼的顽皮孩童。
明珩与拓跋泓更加不幸的是,他们家猪狗都嫌的孩子有两个,于是连头疼都是双份的。
事实证明,明珩的担忧不无道理。事实又证明,拓跋泓的预感也不是空穴来风。总之,在夫夫俩的忧心忡忡之中,他们的小女儿,草原上最娇贵的公主拓跋明菡,不负众望地成为了风一样的女子。
兄妹俩继承了拓跋泓的身手,在很小的年纪就展露出了高人一筹的武学天赋,并且也继承了自家父汗的“胆大包天”。三岁的时候,兄妹俩就敢骑着两个他们高的小马驹驰骋草原,四岁的时候又偷偷摸摸去仙女湖游泳,五岁的时候,拓跋明汲的轻功小有成就,已经能轻轻松松偷溜出守卫森严的王廷;而拓跋明菡力气出奇的大,已经能轻而易举踩碎巨石,成为令全草原闻风丧胆的女悍匪。
明珩看着一天比一天剽悍的女儿,那心情简直是欲哭无泪,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根本打不过自家女儿!
他再一次成为了全家武力值最低的人。
看着急得上火的明珩,拓跋泓拍了拍他的肩,淡定安慰:“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她去吧。菡儿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去。”
明珩沉着脸一言不发。
拓跋泓无奈笑。不同于明珩的焦急担忧,拓跋泓倒是挺满意自己女儿这剽悍的性子。草原儿女本身就是比较勇猛的性子,即便是女子也不似安陵女子那般娇滴滴、温文尔雅。草原以强者为尊,自家女儿这性子在草原上是十分吃得开的,就像他说得,至少不用担心女儿会被欺负。
夫夫俩各怀心事,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就在这时,小扇子神色慌张得跑进了王帐。
“大汗、殿下,不好了!大皇子和大公主留书出走了!”
“噗——”拓跋泓一口茶尽数喷在明珩的脸上。
明珩也惊呆了,张着嘴怔怔盯着小扇子:“留书出走?”
小扇子急忙递上兄妹俩留下的书信。
明珩接过信纸和拓跋泓一齐看了起来,只见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父汗、爹爹,我和哥哥去安陵看望伯父一家啦!我会保护好哥哥,不用来找我们啦!
夫夫俩看完信沉默良久,脸上的神色却是一点一点得沉了下来。突然——
“啪——”两道拍桌子的声音同时响起,夫夫俩齐齐站了起来,沉着脸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那两个小王八羔子!”
说完,夫夫俩对视一眼,又齐齐往帐外走去,边走边撸袖子,嘴里继续念叨着:“两个小混蛋,这次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小扇子赶忙跟了出去,看着紧急调集人马的夫夫俩,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今日的草原依旧鸡飞狗跳热闹的紧呐。
第68章 番外二
安陵, 京都。
御书房里,曾经的肃王殿下如今的摄政王明裴手里拿着一本折子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沉声道:“真的决定辞官?不再考虑一下吗?”
“臣去意已决,还请摄政王批准。”男子敛眸垂首, 语气淡然却异常坚定。
摄政王见劝说不动, 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缓缓将那份辞呈放到了桌上,起身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语重心长道:“既然去意已决那就不留你了, 这些年你也辛苦了,泽玺。”
贺泽玺面色如常, 只是在听闻摄政王首肯放行时神色微不可查地放松了一些,恭敬道:“谢殿下。”
摄政王背过身, 抬手道:“你先回去吧。”
“微臣告退。”
贺泽玺知道自己辞官一事摄政王心底其实还是不愿的,但自从先皇驾崩之后,他的身世就再不是秘密了,朝中上下都知道了他和掖揉的关系。虽说自从明裴摄政之后,在其与拓跋泓的通力协作之下,掖揉和安陵已经成为了最坚固的盟友, 两国的关系也前所未有的紧密, 国人对于掖揉的态度也愈发包容。但贺家身为安陵的肱骨之臣却与邻国皇室结为了姻亲, 两个皇子一个成为了掖揉的君主,一个却隐瞒身世入了安陵朝堂为官也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众人都将贺家的忠心看在了眼里,但贺泽玺敏感的身世还是让诸位大臣心怀芥蒂。
贺泽玺对此心知肚明,因此思虑再三最终决定辞官。事实上,早在一年前,新帝刚即位不久, 肃王代为把持朝政之时,卫国公贺骁就自知今后贺家在安陵的立场定会变得尴尬非常,因此毅然上书请辞,带着一众家仆告老还乡。
贺家的老家其实在江南,但贺骁在西北待了大半辈子,对那里有感情。摄政王体恤,特意准许贺骁回西北度过余生。
其实那时候贺泽玺本也想跟着父亲一起辞官回乡,但贺泽玺还很年轻,又能力出众,当时的安陵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因此摄政王并未答应他的辞呈,将他强行留在了京都。这一留就是三年。
摄政王本以为三年时间,贺泽玺总该歇了辞官的心了,谁知他并没有放弃,在科举结束后就立即递上了辞呈。当初,摄政王以朝廷急需人才的理由强行留下了贺泽玺,而他却选择在科举结束,朝廷收了一批年轻有为的才子入朝为官之际选择辞官,这样一来,摄政王自然不能再以朝中缺人为由再强行留人了,无奈之下只得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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