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在他们成亲之前,无媒苟合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明珩越说越小声,越说脸越红。
不过肃王此时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上面,他皱着眉头将侄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个来回,才神色复杂地说:“原来,你跟拓跋泓……你才是……”
“是什么?”明珩没听清。
肃王笑着摇头:“没什么,怀孕也挺好的,你先回去吧,记得明日带侄媳妇来见我。”
“哦。”明珩一头雾水地离开了屋子,又一头雾水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推开门就见室内有昏暗的亮光,拓跋泓也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此时正披着件外衣半靠在床上,正兴致缺缺地翻看一本话本。
“怎么醒了?”明珩感受关上门,快步走到床边,“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睡醒了。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拓跋泓问,“跟皇叔聊了这么久啊?\
“嗯。太久没见了,不注意就聊久了。”明珩脱了外衣,洗了把脸也爬上了床。
拓跋泓自觉地往里挪了挪,等明珩躺下之后再挪了回来,背着他侧起身子躲进了他的怀里。明珩动作自然地就伸手虚虚搂住了对方的腰,与他说起了刚刚的事。
拓跋泓得知肃王竟然知道他们的身世也有些意外,但后来听着明珩的讲述慢慢地也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大概见过你皇叔。”拓跋泓道。
“真的?”明珩意外,“可皇叔说那时候你们还很小,应该不记得他了才是。”
“确实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模糊的人影。”拓跋泓眯起眼睛回忆道,“我印象中有一个易容的男人来找过爹爹不止一回。”
“你那时几岁?”明珩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四岁不到吧。”拓跋泓随口答道。
“你这么小就认出别人是不是易容了?”明珩稀奇。
“脸上贴张假脸很明显的。”拓跋泓道,“那个人把自己伪装成了掖揉人,不过我一眼就看出他是安陵人了,掖揉话不地道,身形跟爹爹差不多,一点都不像草原男儿。那个人每次来也会给我和哥哥带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儿,是个很温柔的人。那个人每次来我爹爹都很开心,所以我其实还挺希望他能经常来的,不过他一来,我父汗就不开心,黑着脸虎视眈眈盯着他,就跟被抢了老婆似的。”
“噗——”明珩听着拓跋泓的形容没忍住笑了一声。
拓跋泓也不在意,继续道:“其实我还挺喜欢那个叔叔的,不过后来他就没出现过了,再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我一心只想着为父亲们报仇,渐渐地也就把那个人忘了。若不是今日你提起,我还记不起来呢。”
明珩无声轻笑:“我也是没想到,皇叔跟你们兄弟俩还有这番渊源,说实话,我当初还担心皇叔会不接受你呢,也不敢贸然带你去见他。”
拓跋泓扭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那现在呢?要带我去见长辈了吗?”
“嗯。”明珩点点头,将拓跋泓又搂紧了一些,“皇叔叫我明日带你去见他,顺便一起吃个饭。”
“唔,”拓跋泓态度模棱两可,顿了顿才出声问,“我怀孕的事,你皇叔知道了吗?\
“我跟他提过一嘴,”明珩抱歉道,“是我不好,没经过你同意就告诉了皇叔。”
“没事,总归是要让他知道的。”拓跋泓道,“那就去见个面吧。”
“好。”
翌日清晨,明珩和拓跋泓起了个大早,一番更衣洗漱后就出门去找皇叔了。
大概是皇叔一早打过招呼,这一次门口的侍卫并未拦下明珩,见他过来还恭敬地行了个礼,叫了声公子,就把人请进了屋。
“皇叔,我们来了。”明珩牵着拓跋泓进了屋。
肃王也已经起了,正坐在桌边喝茶,见到二人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微笑。“来啦,饭菜也刚上桌,坐下一起吃吧。”肃王招呼二人坐下,此间目光一直停在拓跋泓的脸上。
为了见长辈,拓跋泓特地卸掉了脸上的伪装,以真面目出现在了肃王面前。见肃王在看自己,他也不忸怩,跟着明珩就大大方方叫了一声:“皇叔。”
肃王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眼中多了满意之色。他招招手,让拓跋泓做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温声问:“都长这么大啦,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嘴甜。”
拓跋泓微微笑了笑,嘴巴就跟抹了蜜糖似的:“皇叔也一样年轻俊朗。”
肃王先是一愣,随后爽朗笑了三声,摇头失笑:“你比你那位哥哥可会哄人多了。”
明珩也抿着嘴角,努力忍笑。
“先吃饭吧。”肃王性子随和,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他原本就对贺瑾年的两个儿子喜爱有加,如今小儿子还成了自己的侄媳妇喜爱之情更甚,而且侄媳妇还为自家侄子怀了孩子,肃王如今再瞧拓跋泓那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甚至还亲自给他夹菜舀汤。
明珩看着自家媳妇儿和叔叔相处得这么融洽,心情大好,也争着抢着给拓跋泓夹菜。
吃完早饭,肃王又拉着夫夫俩喝茶,便提议道:“既然你们也要回京都,不如一起走?”
明珩拿不定主意,便看向拓跋泓。
拓跋泓不紧不慢喝了口茶水,也不急着回答。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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