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花酿?你家桃花酿是西北烈酒口味的?”明珩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便啪叽趴倒在了桌上。
“西北烈酒?”官则心下一惊,取过明珩的酒杯,用指尖沾了点酒渣尝了尝味,惊道,“还真是西北的刀马酒!这么烈的酒谁点的?”
众人皆是惊疑不定,纷纷否认不是自己点的。这时就听贺泽玺淡淡道:“大概是小二拿错了吧。”
其余人也觉有理,户部侍郎之子还想找来小二问责,却被贺泽玺拦住了。
“当务之急是给六皇子醒酒。”
官则推了推明珩,奈何某人早已烂醉如泥。他有些苦恼:“刀马酒本就是首屈一指的烈酒,西北大汉醉了尚且要睡上一夜,何况这家伙这破酒量,不睡个三天三夜怕是醒不过来。”
“那如何行,”平安候世子道,“两日后就是宫宴,身为皇子只怕不好缺席。”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贺泽玺又开口了:“我家祖上有一味解酒秘方,服下后三个时辰便能醒,不然我先带皇子回去解酒?”
官则沉思片刻:“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
一顿宴席被明珩搅了个干净,众人只得各自离去。官则把明珩扛上了贺泽玺的马车,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这家伙发起酒疯你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
贺泽玺摇了摇头,淡声道:“他这样哪还有力气发酒疯。你也回去吧。”
说罢,吩咐马夫驾车。
马车摇摇晃晃,晃得明珩一阵一阵地反胃。躺在马车上捂着胃翻来覆去,直皱眉嘟哝:“难受,想吐。”
鼻尖忽而拂过一阵青草香,清新的气味奇异地压抑住了胃里的反胃感觉。紧接着,嘴角多出一道微凉的触感,细腻柔韧,似是手指。
“张嘴。”有人在他耳边说话,音色与贺泽玺极其相似,却少了几分清冷。耳边的这道声音仿若带着笑意,上扬的尾音带了几分风情,轻巧地诱惑明珩张开了嘴。
一粒糖丸落入了嘴中,带着薄荷的清甜与爽利,终于把恶心的感觉彻底压住了。然而大脑还是一阵一阵的发紧,难受极了。正想叫人帮自己揉揉,一双手已经贴了上来,带着熟悉的凉意,还是刚才那双手。指尖贴在他的太阳穴附近轻柔按压,每一次的动作都带着淡淡的青草清香,犹如上好的催眠香,晃晃悠悠间就悄然睡了过去。
马车慢慢悠悠穿过大半个京都,终于在一座朱墙黑瓦的府宅前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马夫下车,放下脚踏。
一只纤白的手撩开帷幕,露出贺泽玺昳丽无双的脸。他先把半醉半睡的明珩扶下车,暂时交由马夫搀扶。随后自己也下了车,从马夫手中接过了明珩。
马夫看着自家公子比女子粗壮不了多少的胳膊,主动请缨:“公子,还是让小人来吧。”
“不用。”贺泽玺清丽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阻止了想要帮忙的马夫,出其不意地把怀里的人打横抱起,而后迈着稳健的步伐,大步朝大宅走去。
马夫震惊得张大了嘴。
夭寿啦!我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子竟然能抱起一个成年男子了!!!
救命呐,我家公子一定是被妖精附身了!
第2章
贺泽玺抱着明珩一路走进侯府,沿途碰见的丫鬟下人无一不是马夫同款惊吓脸。一路上有不知凡几的下人想要上前搭手,但都被贺泽玺回绝了。
贺泽玺抱着明珩一直走到了自己居住的湘竹苑,把人安顿在了自己的卧室。侯府很大,从大门走到后院本就是一段不近的路,更何况他还抱着个身形与他相仿的成年男子。下人们战战兢兢,一路追随,生怕自家柔柔弱弱的少爷会抱出个好歹。谁知贺泽玺一路上脸色未变,连呼吸都未喘,游刃有余的样子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珠子。
很快,整个侯府都在传,他家少爷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竟变成了大力士!
而湘竹苑内,贺泽玺挥退了卧室内的所有下人,只留下了贴身小厮——小留。
小留替自家公子更衣,眼睛却不时地飘向床:“少爷,这人是谁啊?”
贺泽玺道:“六皇子,明珩。”
小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烂醉如泥的某人,膝盖突觉一软,差点跪下,震惊道:“您怎么把六皇子带回来了?他这是喝醉了?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把六皇子灌醉成这样!”
贺泽玺嘴角轻轻一挑:“不就是你家少爷咯。”
小留更为震惊:“少爷?你?!”
“是啊,你家少爷我。”贺泽玺翻了翻眼,“如若不然我何苦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去,把我那个紫檀盒拿过来。”
“哦,”小留余惊未了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紫檀小盒,“少爷,给。”
贺泽玺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把盒子放回去吧,你也出去。”
小留抱着盒子,迟迟不挪步。
“还有事?”
小留嘴唇嚅嗫了半晌才犹犹豫豫道:“少爷,您、还是悠着点吧。您是偶尔回来一次,每次待的时间也不久,可我家公子还得在京都呆一辈子呢。您每次惹了祸就拍拍屁股逃回北方,让我家公子给您善后。你也体谅体谅他吧,他已经够不容易了。你不想着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把六皇子给灌醉了!这些账到时候可都是要算到我家公子头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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