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程家一路跟着陛下走来,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陛下宗持仙的身份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或者不能现在放到明面上说,于是他们家的功劳,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得到封赏。
他们自然想再嫁一个女儿进陛下的后宫,可十几年前陛下便对他们家的女儿兴致缺缺,现在更是对这件事敬谢不敏。
退而求其次,他们家深知陛下对时砚的重视,投资时砚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在家族利益面前,妹妹的仇恨似乎都能放下。
可他们大度的放下仇恨,主动去帮助这个仇人的儿子,看样子人家似乎不领情?
程玉华觉得这件事有些棘手。
时砚当然不领情了,他甚至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就动脚了,一脚将人踢飞出去,落在杭云散脚下,在程玉华暴怒的眼神中,才慢悠悠整理了衣袖,问道:“前些年,你们程家没少想着法儿的杀丁挽给你妹妹报仇吧?
还要多谢你提醒,我这才想起来,小时候确实有一次,你们差点儿就刺杀成功了,然后丁挽便将我推出去挡刀才幸免于难。”
时砚一脚踩在程玉华胸口:“也就是从那以后,便传出我无法习武的消息。你说,我该如何感谢你们呢?”
难怪包括宗持仙在内的所有人,对他不能习武,又突然成为高手的事儿,一点都不惊讶,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他不是天生的废物,众人心知肚明。
第336章 黄花闺男
时砚这里的动静, 压根儿就没想瞒着人,前脚将皇帝新封的程将军给揍了,后脚就有人告诉皇帝这里发生了什么。
时砚也没阻止,因此不一会儿皇帝便匆匆而来。
程将军正在地上躺着呢, 嘴角的血迹就没干过, 见到皇帝来了,心下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今儿要是没有人来阻止, 时砚是真的想直接弄死他的, 时砚身上的杀气根本就做不了假,他一个身经百战的人一清二楚。
皇帝见了程将军躺在地上, 微一挑眉, 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好整以暇的道:“好端端的怎么躺着呢?”
这话在程将军听来, 是有几分为他做主的意思的,他很想说,是我自个儿想躺着吗?要不是时砚打的我起不了身,受了内伤,我放着好好的椅子不坐, 躺地上遭这罪?
但在皇帝面前, 这话他真不能这么直接说, 于是便道:“微臣和太子殿下之间有一点儿误会,现在误会解释清楚, 已然无事了。”
程将军目光灼灼的看向时砚,躺在地上咧着嘴对时砚笑:“殿下,您说是吧?”
这是不相信时砚敢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告诉皇帝的意思,要知道两人之前的谈话可是涉及皇位继承权的问题, 说出来,他程玉华固然得不到好,但时砚又能有什么便宜?
杭云散已然明白时砚时不时冒出来的洁癖问题,非常适时的送上手帕让时砚擦拭刚才揍过人的手,在时砚擦手的间隙,又很勤快的将旁边一尘不染的凳子擦了又擦,这才请时砚落座。
时砚坐稳后,目光才施舍般看向程将军,果断摇头:“没误会,揍的便是你!”
说着时砚还换了个坐姿,一只手撑着下巴,十分疑惑道:“难道你认为本宫打错人了吗?”
说实话,程将军愣住了,他没想到时砚在皇帝面前敢这般作态,别说是在争权夺利的皇家,就是普通的江湖门派之中,儿子在父亲面前,也该坐有坐相,站有站相,恭敬有加,希望在父亲心里有个好印象。
时砚这算什么?
破罐子破摔?
这般想着,程将军便艰难的爬起身,将视线转向皇帝,结果便见到皇帝笑眯眯的给时砚递过去一杯茶,声音温和道:“活动了一番,渴了吧?喝点水润润喉。”
就跟他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似的。
时砚不是很领情的放下茶杯,用下巴指着一脸愤恨的程将军道:“本来没想这般早动手的,这不,送上门了,或许爹您该给我一个交代的。”
什么交代?
自然是时砚突然想起来的那一段儿,从很小的时候,便传出他并没有遗传到他爹的习武天赋,资质平平的事,打小宗持仙便告诉他:“往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习武也可以有很多选择。”
在宗持仙去了之后,时砚苦练五载,愣是一套简单的折柳剑法无法融会贯通,成了江湖上人尽皆知的废物。
可后来时砚练了折仙心法,在江湖上闯出诺大的名声,宗持剑这些人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的态度,都在说明一件事。
皇帝闻言沉默了一瞬,盯着半跪在地上的程玉华好半晌,声音带着寒霜道:“这么些年来,原本以为你们程家很清楚朕留着你们是为了什么,现在看来,你们早就忘记了初衷,本以为是一家子聪明人,可惜了……”
程玉华原本被时砚揍的一身内伤,扶着旁边的柱子半跪着已是勉强,听了皇帝这话,一阵寒凉从心底升起,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在皇帝冰冷无情的眼神下,冻得他身子一软,彻底跪在地上,嘴唇开开合合,失去了说话的勇气。
时砚无趣的啧了一声,摇摇头,不再言语,等着他爹的下文。
说起来,宗持仙留下程玉华,完全是为了时砚考虑的,但自从发现事情办砸了后,他就不太有脸在儿子面前提起这事儿,跌份儿的很。
可现在看这情况,又不得不提,饶是他一张老脸,也觉得颇为尴尬:“你娘和程家是有仇的,前些年程家对她穷追不舍,在假死事件之前,爹匆匆找上程家当家人,和他们家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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