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容眼里有些伤感,闭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面无表情道:“津城方面说青竹帮有自己的小心思是真的,上面想警告我们是真的,那场光天化日之下的伏杀也是真的。
其中唯一出差错的是,我们的人提前知晓了上面的意思,临时做出决定,配合对方上演了那场伏杀。”
时砚点头,瞧竹容身上的伤,看起来为了这个计划,没少吃苦头。
竹容苦笑:“时薇从两年前就劝我,她包括整个闻家,都更看好安城,希望我转投安城。加上这几年我慢慢发现,津城确实存在很多问题,且上面对青竹帮的压榨日益渐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要为手下几千兄弟的身家性命负责,不敢有太过的举动。但心里何尝不觉得上面太过理所当然。
当初是我们青竹帮不想见沪城百姓对上到岛国人的木仓口,才寻求津城合作,联合沪城政府,尽量保全沪城百姓的安危。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津城方面这些年使唤我们使唤的理所当然,把青竹帮当成他们手底下一条好用的狗,这是老爷子和我都不能忍受的。
但你知道我们青竹帮和津城方面的渊源实在太深,不是说剥离就能剥离开,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
时砚道:“所以你们选择了这个合适的机会。”
竹容点头:“对,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选择了这个机会。”
时砚:“那你们特意让我来一趟,还假装你已经死了,是要做什么呢?”
竹容:“老爷子想转投安城政府,总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请安城方面帮我报仇,青竹帮顺利归附安城,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我就是那个帮你报仇,得到青竹帮全体信任之人,回头就是连接安城和青竹帮势力的桥梁,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安城的身家地位瞬间就不一样了对吧?”时砚问的漫不经心。
竹容有些心虚,但还是点头:“这是时薇的意思,这些年你为她做了很多,她想为你也做些什么。”
时砚缓缓起身,离开这里,转头去找竹老爷子。
他可不相信事情真是竹容说的这般简单,肯定是老爷子发现津城内部出了大问题,还是无法修补的大问题,这才想在战争正式结束前站队,表明自己的立场。
否则青竹帮在津城内部经营了好多年,就连上层想在半小时后给竹容一个教训这种事情,都能提前得到情报,可见是花了大功夫的,若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可调和的大问题,谁舍得苦心经营的一切?
闻时薇,包括津城的纨绔,都是老爷子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为此,不惜竹容身受重伤。
时砚方才仔细瞧了,竹容胸口的木仓伤差一点就能致命,可见其凶险。
不过这些上层之间的博弈,不是时砚一个小小院长该操心的,他只需要完成帮竹容报仇这一步就够了。
竹老爷子的意思,是让安城人配合青竹帮在津城的内应,杀了那个军官,还有军官家的纨绔子弟,这事儿就算完了,他一个孤寡老人,就安安心心的带着青竹帮一干兄弟们投奔安城。
时砚看老爷子演的十分认真,眼神哀痛,身形沧桑,背影寂寥,每一个表情都十分到位,充分展现了一个先后失去儿子,女儿,事到如今,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悲痛。
也没拆穿,配合对方演出,但是有些事儿,就不用搞得这么麻烦了:“我自己去津城解决这件事,给我十天时间就行,事情解决后我就不回来和你们汇合,直接回医院工作了,你们可以从报纸上看到我成功的消息。”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时砚一眼,想起当初时砚带着时临,两人一路从木仓林弹雨中悠闲走出的画面,将所有拒绝的话都咽下去,把这件在众人看起来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儿,交到了一个大夫手里。
安城方面的人觉得老爷子痛失亲人,有些疯魔了,竟然同意了时院长这么不靠谱的要求,但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时砚去自杀,去送死,谁让这一路上所有的决定,都是时砚说了算呢。
只能无助的向安城发电报,如实汇报这里发生的一切。
谁知时砚说十天时间,结果到了第四天,也就是他到达津城的第一天,津城内就发生了特大事故,某高层人员当街被木仓杀,凶手不知所踪,津城全城戒严,地毯式搜寻凶手的踪迹。
同时,高官儿子在半小时后,于戒备森严的家中被人木仓杀。
津城一时人心惶惶,坊间传说高官子弟当日带人伏杀有功之臣,这是报应,是竹家人来索命来了。
而真正的凶手时砚,早在完成任务的当晚,悄无声息的出城,于第二日凌晨,乘坐火车回安城。
第三日一大早,人已经在安城大后方医院,穿着白大褂进行忙碌的工作。
而此时,距离时砚离开沪城,不过才堪堪过了六日。
沪城方面得到津城高官身亡的消息不过一日。
之后的事情进行的理所当然,青竹帮宣布脱离津城,彻底投靠安城,沪城这个门户位置,正式添入安城的版图之中。
津城上层确实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竹老爷子可不是二五仔,既然搞了这么大一圈子投靠安城,就是一心想要安城最后取得胜利,因此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和他的推测和盘托出。
安城接下来果断调整战略方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津城几处战略要地,彻底证实了竹老爷子言论的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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