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影本来是转过身脸色不太好看的与斜后方另一个考生小声说着什么,期间还指了时砚的桌椅,见到时砚进来,目光幽幽的看了时砚一眼,趴回位置上,没声儿了。
时砚打量了一眼,发现与吴影说话之人与他隔着一个狭小的走道,位置在自己斜后方,不认识,眉眼间似乎有些熟悉,肯定在哪里见过,但一时确实想不起来,没费心思去猜。
只觉得吴影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一直留了个心眼。
果然,英语考试时间刚过一半儿,时砚就清晰的看见一个纸团从右侧慢悠悠的落在自己右下角凳子下靠走道的位置。
很巧妙,就像是从时砚的校服衣兜里不小心掉出来的一样。
按照纸团掉落的轨迹,时砚准确的推断出这纸团是之前与吴影说话之人扔过来的。
虽说那位同学做的十分小心谨慎,但他的小动作在时砚看来,就跟电影里的慢镜头回放没甚区别。
本来纸团从时砚斜后方扔到这个位置,时砚本人是很难发现的,但谁让他耳力是真的好呢?当做无事发生一般,轻易将纸团巧妙的踢到前面吴影凳子下,位置不偏不倚,就像是从吴影校服兜里掉下来的一般,且保证吴影不可能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做这一切的时候,时砚动作自然的像是随意在位置上活动手脚,完全没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不小心将脚下的纸团踢到前面吴影脚下的。
但显然吴影发现不了,一直盯着时砚的那位同学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着急之下,时砚听得清清楚楚,对方又搓了一个纸团扔到自己脚下。
同一时间,时砚趁着那位同学心慌意乱不注意,也扔了一个纸团到对方凳子下面,这个纸团的位置可就不那么巧妙了。
按照轨迹预判,这纸团不像是从那位同学的校服兜里掉出来的,反倒像是特意被人扔到那里等待人去捡一般。
扔完后,刚好和坐在自己后面的同学视线对上,对方满眼的惊慌失措,像是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慌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时砚觉得没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了,朝后座的同学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转身继续趴在桌上答题。
一切发生在半分钟之内,算得上速战速决。
时砚嘴角微微上扬,心说这位同学的做法可不太明智,但看在小鱼儿轻易上钩的份儿上,时砚决定原谅这位同学的愚蠢。
监考老师不停的在走道来回巡视,很快就站在时砚和吴影以及不认识的同学之间,盯着三人脚下的纸团陷入沉默。
监考老师时砚认识,七班班主任,四十岁上下,发际线略高,秃顶,大肚腩,十分具有个人特色,最爱逮着时砚这种十八班学生说教。
啰嗦起来没完没了,还自带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感觉他带的七班学生就是比十八班的高贵,从教将近二十年,职称至今没评上,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硬要加个赘述的话,大概就是班主任老师。
时砚抢在这位开口前,直接起身,凳子与地面的摩擦声惊醒了还沉浸在英语考试被折磨的欲生欲死的考生。
“老师,我要举报这位同学作弊!”
时砚伸手一指,刚好就是之前接连两次给自己扔纸团的学生,说的大义凛然,感觉自己身前的红领巾都更加鲜艳了呢!
时砚注意观察了前座吴影的动作,身形僵硬了一瞬,发现时砚指正的是谁后,很快放松下来,身子往里侧一歪假装认真答题的样子,以至于现如今也没发现他脚下也躺着一个纸团。
刘老师不可思议的指着他和吴影脚下像是从校服兜里掉下来的纸团,在指指斜后方明显被人特意仍在凳子下的纸团,满脸不可置信道:“你确定是唐时同学在作弊?”
唐时?
哟呵,这话一出,时砚就知道自己之前果然没看错,这人之所以眼熟,完全是因为他是唐诗大一岁的同胞哥哥,只不过唐时本人长得像唐父,平平无奇,沉默寡言,成绩和本人的性格一样不讨喜,不上不下,非常容易被人忽略。
与从小长得像极了唐母,玉雪可爱,性格爽朗大方,成绩突出的妹妹完全是两种类型。
因为某些原因,唐时休学一年,今年刚好和时砚同为高一新生,更加巧合的是,唐时正是七班刘老师的学生。
时砚义正辞严,丝毫不惧,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没错,就是这位同学几次三番写小纸条作弊,我看的一清二楚!
老师,现在学校严厉打击各种考试作弊的行为,还有人敢顶风作案,完全是不将学校的规章制度放在心里,不将校长的三令五申放在眼里,这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必须严惩!
我要求将外面巡查组的老师一起叫进来,让这位同学的不诚信之举曝光在朗朗乾坤之下,给所有认真诚信考试的同学一个公道!”
唐时的脸色白了一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刘老师嘴角微抽,早就听说十八班的曲时砚同学嘴皮子利索不好惹,没想到是个无理搅三分的主。
没搭理时砚的话,对早就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学生道:“都好好考试,这里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小张老师,这边的问题由我来解决,巡视的事情就交给你和秦老师了!其他同学不要动,做你们该做的事,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十分钟,你们的试卷都答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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