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自己,也希望你最后也能做自己。”
“记得我的名字。”
温妍留下一个微笑。
裴珂收回手,目送她风尘仆仆地赶来,又快马扬鞭地离开,并没有读懂她那句做自己指什么。
不知道夫妻间发生了什么,导致温妍如此痛恨自己丈夫。
因为恨傅深亭,所以要拆散他们,但裴珂有些不理解,自己的离开,能对男人有多少伤害吗?既然不是爱情,最多有几丝遗憾吧,不过就是再寻个伴侣。
自从每日倾注心神于商业,满脑便都是利益相关,连思考方式都有些固化,所以裴珂对情感问题不太敏-感,一时间没想清个中道理。
这个见面太过突然,他缓慢消化着温妍的话语,还是按照原计划乘坐返程的飞机。
还要和傅深亭在一起吗?有人陪伴,感觉并不坏,他也无闲心去重新找其他伴侣。
但,裴珂记起男人说帮他挑选妻子,真伴侣要帮自己挑选未来的假伴侣,这种感觉很奇怪,也描述不清奇怪在哪儿。
裴珂不想造就什么悲剧,他母亲本身就是富家之间的牺牲品。
可转眼一想,如果他答应未婚妻想要的条件,双方因为利益联合,各取所需,似乎也没问题。
固有的思维让裴珂感觉不妥,但新学到的理念又让他认同。
整个人的思想像分裂一般。
既然没有定论,那就先将这个问题一放,如果傅深亭不来找他,就等过去这段时间再找他谈温妍找自己的事,毕竟伴侣之间应该做到坦白。
到达公司时是清晨四点钟,裴珂打算去隐藏卧室补觉,司机停在路边,保镖则护送他进楼。
楼内开着有限的灯,光线覆盖的区域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暗着的,方便偶尔加班的员工通行。
裴珂等着电梯,就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保镖警惕地打量着来着,却没阻止来者的靠近。
裴珂转身就见秦衍穿着风衣在他一旁停住脚步,空气中没有任何酒精的味道,不像是失去理智突然而来,而是有缘由。
“什么急事,这个时间能亲自来见我?”
面对救过自己两次的人,裴珂不喜欢也无法做到冷脸,他上次瞒过对方,肯定对方也不完全相信,但二人至少保持一种平衡关系,不会故意找彼此的茬。
“去上面说?”秦衍神态像往常一样平静,并不着急。裴珂信任他,给保镖一个眼神让他撤离,待电梯门打开,率先走进去。
等到达楼顶,裴珂用指纹解锁总裁办公室的门,刚走进去不等将手中裹着笔电的毛毡包放下,身后跟进来的人压住他的肩膀。
随着门关阖,咔嗒一声落锁,裴珂也被推得撞在门上。
这举动有些突然,以致于包掉落在地,背后疼痛。
“这里有窃听装置吗?”秦衍问道。
听到这话,裴珂将不悦压住,但因这番待遇,声线变冷:“没有。”
“好。”秦衍声音平淡,手上的动作却没放松,仍施加力量。
房间内的顶灯还未开,十分阴暗,只有远处有片靛蓝,隔着薄纱窗帘给室内带来一种雾感,却不足以看清周遭。
裴珂刚想开口提议去沙发谈,就听秦衍附在他耳旁幽然道。
“重活一次感觉好吗?”
这话像把刀,又快又恨,亮出的那刻就直接捅到人的心口。
裴珂猛然抬头,瞳孔抖动着,在黑暗中寻找秦衍的眼睛,他极力控制但胸腔还是忍不住加快起伏。
他的心脏在猛然战栗,一个天大的秘密被这样说出口,裴珂甚至害怕自己这条漏网之鱼被道破玄机,会不会被天地听到,然后收回一切。
但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是好好地、正常地呼吸着,徒留后背一片凉意。
“为什么不回答我?”秦衍追问。
他这副不紧不慢的语气,让裴珂感觉对方似乎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但上天并没有给予他惩罚,那就是,他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意思吧?所以,不必惊恐不已,不必小心翼翼,保持深呼吸,放松。
“我在尝试理解这句话,不明白你为什么发这种疯。”裴珂装傻。
“你的心跳加快了。”秦衍抬手压在他的心脏处,随即摸了下后颈,“室内并不高,裴珂,你在紧张什么?”
这声名字喊得人心底发冷。
“为什么意识模糊时知道我叫‘秦行之’?这就像你知道肖叶的私人号码一样,因为你曾经生活在这个圈子里,所以初进陆氏便业务熟练,所以日记上的股票全部爆冷,不如拿出你的账户,让人瞧一瞧操作记录,我猜,任是天才也做不到你的操盘程度吧?”
“持刀跪在路中央的夜晚,是你的起点对吧?你尚未反应过来,所以慌乱失措地跑出放国庆假期的校园想要寻找其他证据,你前生会打梭-哈并极其擅长,包括其他技能,没在陆家学过却熟练精通。所以没有所谓的第二人格,那就是你,裴珂的亲生经历!”
秦衍讲得事无巨细,几乎还原了整个过程,让人不清楚在暗处到底投入了多少精力。
裴珂努力让自己的气息保持均匀。
他没想到对方会坚持查到底,仿佛与他死磕上一般,他不懂这种双方撕破脸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对方这种质问的怒气又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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