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干什么去了?”黎耀辉问他。
“去了一趟医院。”黎灿答道。
“医院?”黎耀辉走上前,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黎灿老实交代,“不是我,是段闻征。”
黎耀辉皱起眉头:“他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受伤了。”
眉头皱得更深,黎耀辉问:“严不严重?”
黎灿神色略显沉重:“挺严重的。”
黎耀辉唏嘘不已,他知道段闻征此刻的情况肯定并未到有生命危险的地步,否则黎灿也不会照常来上班,可他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总归不大好受,情绪被医院里的段闻征所牵动着。
“待会儿的会议你帮我主持,我去接你妈,跟她一起去看看段闻征。”黎耀辉说。
黎耀辉对段闻征的关心程度让黎灿有点讶异。
作为段闻征的前岳父,黎耀辉去探望段闻征是件合理的事,但不是必须马上就去,更不要说,他还愿为此缺席接下来的重要会议。
“你不是一直都不待见段闻征吗?”黎灿故意道。
黎耀辉“啧”了一声:“我是不待见段闻征,可我又不是冷血。”他横眼看黎灿,“再说了,我好歹和他爸妈做了三年多的亲家,他们儿子受伤住院,我不去看看说不过去。”
明明就是关心段闻征,还偏扯上段父段母。
黎灿克制住想要上扬的唇角,镜片下的一双眸子带有笑意。
黎耀辉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双手背到身后,板起脸道:“我走了,其他人问起我,你就说我有事外出。”
“嗯。”黎灿乖顺地点了点头。
挺直腰板,黎耀辉转身走出办公室。
黎灿望着他的身影,终究没有忍住,唇角微微上扬。
他总算知道自己的嘴硬是遗传谁的了。
黎耀辉走后,黎灿才记起他今天来公司的主要目的。不是上班,而是向黎耀辉请假,然后安排好手头上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因为黎耀辉中午就回来了。
拿着填写好的请假单,黎灿敲了敲黎耀辉办公室的门。
“进!”
黎灿推开门,步伐稳健。
“有事?”黎耀辉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
“我来请假。”黎灿把请假单递到他面前。
伸手接过,黎耀辉扫过手中的请假单,接着深深看了黎灿一眼,但并没有多说什么,爽快地给签了字。
“谢谢黎总。”黎灿心满意足。
其实他今早未到公司之前,对黎耀辉是否同意他请假的事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可当看见黎耀辉知晓段闻征出事,表现出那么紧张的态度后,黎灿便打消了全部顾虑。
黎耀辉一定会同意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生产部的骚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收到消息的同事们无比惊讶,他们外号工作狂的黎经理居然请假了,而且一请就是足足七天!
外面议论满天飞,身为当事人的黎灿根本没空管别人怎么想,他认真安排好所有事宜,尽量做到不给同事添麻烦,同时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下午五点半,黎灿离开公司,拿车子的途中,接到一通电话。
“喂?”
“灿灿,闻征醒了!”那头的段母语气充满欣喜。
黎灿一顿,随即大步流星:“我现在就过去。”
和昨天一样快的速度抵达医院,黎灿直奔段闻征的病房,在门口他就听到了段闻征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虚弱。
放缓脚步,黎灿迈进病房,里面的三个人同时转头望向他。
“灿灿来啦。”段母笑道。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黎灿的视线就固定在段闻征的身上,没有移开,也舍不得移开。
“嗯。”黎灿应了一声。
病床的上半截床板被调高,段闻征躺在上面,脸色苍白,下巴长出一层浅浅的胡茬。
四目相对,段闻征率先将目光朝下,有一丝躲避的意思。
“来,坐。”段父给黎灿拿了张椅子。
“谢谢爸。”黎灿这才移开视线,坐到椅子上。
拉起段母,段父说:“你们聊,我们去吃点东西,顺便给你们带点回来。”
段母心神会领,识趣地与段父一起出门,把空间留给两个小辈。
他们一走,病房里的氛围立即改变,就像医院走廊上贴着的标语:保持肃静。
“现在的贼下手可真够狠的……”段闻征终于说话了,可他说这话时压根儿没敢看黎灿。
稍稍一愣,黎灿无语凝噎。
要不是听段闻欣说,老丁赶到的时候段闻征已经昏了过去,他都要怀疑段闻征是不是跟老丁商量好说辞了。
“赵局都告诉我了。”黎灿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段闻征瞬间僵住,半晌,试探性地问:“全部?”
“全部。”
眼里闪过一抹慌张,段闻征喉结滚动:“那……我几次跑回去看你的事儿,你没跟赵局说吧?”
他不提黎灿还没想到这点,蹙眉摇摇头:“没有。”
“哦……”段闻征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不该回来看我的。”黎灿不赞同地道。
“是。”段闻征一脸抱歉,“是不该。”
黎灿知道他肯定是会错意了,于是补充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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