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段闻征走了,像三年那样,留下一个丈夫的身份,去履行他的职责。
不过这回不是调走,黎灿相信,他们应该不会分开很久。
怀抱着期待,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其实这点天数相较于以前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更何况,段闻征偶尔还会给他发微信。
但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们俩天天在一起,使得黎灿感觉这次的分开格外难熬。
他有些得寸进尺,他知道。
星期二的早晨,汽车在道路上排成长龙,堵得不行。
大部分人纵使心急,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偏偏有些人,性格暴躁,时而鸣笛,时而摇窗探出头来口臭几句,素质令人堪忧。
比方说,黎灿隔壁那辆黑色路虎的车主。
将一口浓痰吐到地上,男人望着前方,嘴里继续骂骂咧咧。
乱糟糟的头发,布满血丝的眼睛,再加上眼眶底下浓重的黑眼圈,都证明他昨晚休息得大概不怎么样。
黎灿只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做出以上判断。
又等了几分钟,前面的车终于动了,黎灿轻松挂档,左脚松开离合器,准备跟上。
倏然,车身受力,黎灿整个人被撞得朝前扑了一下。
第一时间踩下刹车,心脏依然飞快跳动,黎灿努力保持冷静,转头察看情况。
是那辆黑色路虎的车主,他本想见缝插针,却不小心撞到了黎灿的车头。
打开车门,车主立即下车,不是道歉,而是一脚踹向黎灿的车门,骂道:“你他妈的会不会开车?!没看见老子打了方向灯吗?”
前面的车子总共没动两米就又停下了,它和黎灿车子之间的距离不算宽,斜着放个路虎的车头都放不下,这种情况下想插进去,纯属没事找事儿。
黎灿冷下脸,掏出手机,给孔秘书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会迟点到。
没有先下车,反而坐在车里打电话,黎灿的反应惹得车主更加生气,加大力度又踹了一脚:“你他妈的给我下来!”
挂掉电话,黎灿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在路人的围观中,黎灿稳步上前,意外地在车主身上闻到一股很大的酒味。
两条隽秀的眉毛拧在一块,不管这位路虎车主是宿醉,还是酒后驾驶,黎灿都决定不跟他废话,直接叫警察。
“你干什么?”车主语气不善。
“打电话叫警察。”黎灿淡淡地道。
“你叫呗,老子怕你啊!”
黎灿没搭理他,低头按下报警电话。
“我说你是不是瞎?”车主指着还在闪烁的方向灯,“看不见啊?还朝前开。”
将手机放到耳边,黎灿道:“有什么话等警察来了再说。”
他的态度刺激了本就不理智的车主,眼神像是要吃人般,越看黎灿就觉得越讨厌,最终,冲动地挥出一拳。
鼻骨钝痛,鲜血刹那间涌出,黎灿头歪一边,狼狈地踉跄几步后堪堪站稳。
手机还在手里,但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就没那么幸运了,飞到一旁,跌落到地面,两块玻璃镜片碎成蜘蛛网。
“哎!你怎么还打人呐?”围观的大妈抱打不平。
一位老大爷干脆往黎灿身前一站,厉声道:“不要太过分啊!”
一血滴到了地上,黎灿眼眸冷中夹杂着怒气,忽然,一张纸巾挡住了那滴血。
“给你。”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伸手接过,黎灿低声道:“谢谢。”
纸巾迅速被血浸染,姑娘接二连三给他递了好几张纸,黎灿自觉止血要紧,没空找车主算账。
“这么多人,都干什么呢?”身穿制服的交警挤进人群。
这下好了,不用打电话叫警察了。
一眼瞧见受伤的黎灿,交警的脸沉了下来:“谁打的?”
“他!”群众异口同声地指认车主。
而冲动过后的车主早已后悔,再一看到交警,腿都要软了。
犯人锁定,不着急审问,交警先紧着黎灿,问:“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黎灿拿纸堵着鼻子。
“真不用啊?”
“不用。”他感觉血已经不流了。
按住对讲机,交警叫来附近派出所的民警,毕竟,打人这事不归他管。
等待民警来的途中,交警把来龙去脉了解了一遍,民警来之后,他将故事复述一遍,结果是车主和黎灿双双被带进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民警给车主测了一次酒精度,发现他并没有酒后驾驶,他身上那一股浓重的酒味,是昨晚和朋友聚餐留下来的。
既然不是酒后驾驶,再看车主认错态度积极,民警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想法,决定调解处理。
“来,坐。”
黎灿被请进调解室,和车主面对面坐着,民警坐在主位,严肃批评了车主的行为。
一改嚣张气焰,车主一副乖顺的模样,仔细听着民警的教诲,时不时点头附和。
“如果黎先生同意的话,那么我们只对你处以治安处罚。”民警看向黎灿,“黎先生……”
“实在对不起兄弟。”车主没皮没脸地说道,“我真的是早上起来头疼得要死,控制不住脾气。我给你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一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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