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副总以前也是经常出入陈家的人,陈敏佳立刻迫不及待地追着对方问:“徐叔叔,我爸呢?”
徐副总立刻一脸崩溃的样子:“别提了,陈总这段时间一直在陪客户要工程款。钱不到手,我们哪有工资发给工人。昨晚喝到半夜三点才三场,陈总到现在酒劲还没缓过来呢。”
陈大爹面黑如锅底:“喝喝喝,早晚有天喝死他!”
徐副总苦笑:“大爹哎,陈总也是没办法。人家直接说了,一杯一万块,你能喝几杯就结几万块钱的账。哪个能不喝?全都捏着鼻子喝。我们现在招毕业生都要能喝酒的。不然我们几个肝都不够用。”
陈凤霞看他眼睛中难掩的疲惫,疑心那个喝到半夜三点的人是他。她赶紧打圆场:“那徐总,你麻烦你了,后面你多带带这些小孩。都是肯吃苦的小伙子。”
徐副总跟她走到旁边,才小声道:“陈总把那事往私人感情上靠了。”
当初为什么带二奶去参加聚会?其实是想彻底甩了这个害自己被捅刀子的恶毒女人。后来她跟了副省长,自己一点儿也不知道。因为当晚他跟人谈生意来着,散场的时候没见到人,他估计这捞女是钓到金龟婿了,就没在意。
给国家干部送情妇?
那不能,那天的聚会就是做生意的朋友张罗的。当时去的有好几个是单身,离婚的,死老婆的都有。女的也不嫌男方年纪大,就想找个经济条件好的。当初她跟自己的时候,自己是单身。他哪知道后面她会变成那样,直接给人当二奶了?
对,他是陪她做过产检,但那是女方威胁他,说她活不下去了,他要是敢不管,她就挺着大肚子吊死在他公司门口。他又不能拿孕妇怎么样,只好虚与委蛇。
当时女的说小孩是大人物的。他还以为她吹牛或者是被人白玩了受刺激过度,完全没当回事。
为什么送对方去香港待产?因为女的神经兮兮,一直恐惧计生办会上门拖她去打胎,非得他想办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前女友,他怕她闹腾起来,讲不清楚,只能敷衍不行就想办法去香港生。
房子不是他找的,可查出入境记录。人是他送去医院的,生育费用也的确是他掏的。因为孩子爸爸一直不露脸,他看这女的可怜。好歹人家也跟过他。除此之外,也就是给她小孩买了点奶粉和小衣服而已。香港的奶粉不贵。
他真没贿赂,他到后面才晓得小孩的爸爸是副省长。可他真的没从副省长手上拿过工程啊。
为什么要陪同副省长前往香港?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都到这份上了,他哪里敢得罪领导。假护照不是他做的,他哪有这能耐。他还以为领导干部为了保密需要有另外的身份掩护呢。
反正那一回,他也跟副省长摊牌了。瓜田李下,他以后不会再过去看那女的。他都已经和老婆复婚了,到时候老婆孩子面前,他讲不清楚。
要他说,这事他是真冤枉,他就不该下不了狠心。
陈凤霞听了徐副总转述内容,眼皮子直跳。
陈文斌是想把自己从这事里完全摘出去吧,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徐副总叹气:“陈总说了,反正他不会连累家里人,他豁出去也得脱身。不然小孩以后档案上不好看,会影响考干部的。”
陈凤霞心中就是一个呵呵,这会儿他就想让小孩将来考公务员了?早点干什么吃的!平常多精明的人,关键时候没数。
她咬牙,跟人道谢:“辛苦你了,徐总。这个事情我们不好插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插手。”
徐副总赶紧摆手:“不不不,陈老板,陈总不要你们再做什么。他感觉很对不起大姐你和姐夫,连累你们了。但是请你们放心,这事他一定想办法尽快解决。”
陈凤霞到底没忍住:“他管好自己就行了。”
上午带新工人体检,下午领他们到工地熟悉环境,等太阳下山了,陈老板还得把人拎回灯市口。
没法子,天寒地冻的,这边没开工,连活动板房都没有,真让他们睡在仓库里,那就不是资本家剥削工人而是人贩子贩卖农奴了。
陈老板只好将住在灯市口的绣娘们晚上暂时安排去上善人家和小姐妹暂且凑合一块时间,好空出房子给这些心民工打地铺。
其实她不是没考虑过直接在楼梯口装防盗门,男女生分开住。但是,她又害怕有小姑娘心软放人上楼,以至于祸害所有姑娘。
还是彻底分开比较好。
当然,陈老板还是要给胡萝卜的。她将人送进屋子时,又开始画饼:“以后你们好好干活,将来也能住上漂亮房子。谁要是敢偷奸耍滑,那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绝对不留。”
陈大爹和陈高氏将刚刚从街上包子铺买的两大袋子老面馒头放在桌上,郑明明和陈敏佳一人放下还冒着热气的烧肉,一人放下素烧鸡。陈凤霞叮嘱:“自己烧热水喝,不许喝自来水。每人三个馒头,菜自己分着吃。今天先凑合着,不许进房间翻东西。我装了报警器的,你们乱闯,警察会当你们是小偷,过来把人抓走的。”
她半真半假连哄带骗,可算是忽悠住了这群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得亏山里的男孩基本上都念过书,虽然普通话说的不咋样,文化水平也基本上集中在小学,初中都没多少;但好歹能听懂陈老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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