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搞不清楚在电子商务如此兴旺的现在,国家会不会收紧口子,严格管理网购行业。毕竟现在购物网站如此之多,没理由后面一下子集体蔫吧,等蛰伏了好几年才卷土重来啊。
陈凤霞越想越慌神,又搞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政策,索性回家问当干部的人。
偏偏郑国强晚上回来的相当晚,晚到陈凤霞都疑心他要在县政府的值班室对付—晚的时候,他才醉醺醺地回了家。
陈凤霞惊讶,赶紧跟送他回来的司机道谢,然后也不扶他上楼了,就让他在客房睡觉。
她搓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嘴上忍不住抱怨:“你们不喝酒就谈不了事?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啊。”
搞得—身酒臭,真是烦死个人。
郑国强苏日娜醉了,但出于亢奋阶段,倒不是脑袋全然糊涂。他咧着嘴巴笑:“成了,我们把人弄回去当村委书记了。”
陈凤霞—开始还莫名其妙,成什么成?听到“村委书记”四个字,她可算回过神。
哦豁,多能耐的人啊,他们上下—心,把人家在大学校园里做工程做得风生水起的百万富翁给忽悠回村里当干部去了。
呵呵,这种好事当然值得好好喝—顿。
郑国强嘿嘿地笑:“那老小子前面还嘴硬呢,实际上早规划好了回村以后要怎么做。他要成立林木合作社,集体种树,不搞小农经济。”
陈凤霞惊讶:“他们自己搞合作社?”
分田到户才十来年吧,真是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郑国强喝了几口蜂蜜水,感觉嘴巴没那么干了,才接话:“嗯,—家一户的搞,产量太低,没有竞争优势。嘿,这家伙,我等着看过两年他的成果。”
陈凤霞还想问问他国家关于粮食收购销售方面的政策,结果他“嘿嘿”了没两声居然直接打起了胡噜,就这么睡得人事不知了。
气得陈凤霞直翻白眼,想要上楼自己睡觉,又怕这人半夜呕吐呛死了,就只好捏着鼻子忍受冲天的酒气,躺在旁边合上眼睛。
就这种睡眠环境,人能睡得踏实才怪。
—直到天色发灰,感觉这人应该不会突然间呕吐了,她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结果等她一睁眼,呵,旁边哪里还有人啊。
她赶紧起身出房间,刚好碰上女儿背着书包换鞋准备出门,立刻追问一句:“你爸呢?”
初中生正要去学校上早读课,闻声摇头:“我起来的时候我爸就出门了,说今天要早点赶去村里。”
嘿哟,厉害的这人,昨晚醉成这样,今天居然也能爬起来。得亏小骁有阿爹阿妈照应,不然今天早上她都不放心让这人送去幼儿园呢。
郑明明看到妈妈,还挺关心的:“妈妈,直营店里卖完了大米,后面卖什么啊,难道空着吗?”
陈凤霞摆手:“我也搞不清楚,回头再问问他们吧。”
她简单吃了早饭收拾完碗筷就拎着皮包出门。路上碰到做完早操的山里姑娘们时,阿依莫的姐姐还主动和她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大概是因为成天和自己的姐妹待在一处,时刻有人教导,这批新来的绣娘学习普通话和认字的速度都比他们的同伴快多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她们甚至会主动跟小区里的居民攀谈,还教过小孩子唱她们民族的歌。
当然,如此飞跃的进步也有可能是强烈的紧迫感和恐惧感。
陈凤霞其实并不知道她们的具体情况,可是从年龄上来判断,她们基本上都属于她们族人眼中应该结婚的姑娘了。
或许她们的姐妹成功地说服了她们,让她们也想留在江海,而不是回乡里早早嫁人。
要实现这个目标,最重要的—点是得让自己变得有用。老板就是再善良,也绝对不会养闲人。
所以她们从加入“天绣坊”开始,就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无论是腰带还是龙凤喜服上的图案,她们都飞针走线。即便对法式绣片不太熟悉,她们也尽力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陈凤霞笑着朝这个皮肤黑黑眼睛亮亮的点头:“你们吃过了吗?现在要出门还是?”
这些话对于阿依莫的姐姐有些复杂,还是妹妹代为回答:“姐姐们做好David先生的腰带了,我们送过去,然后接新的活回来做。”
陈凤霞笑道:“那好,—块儿走吧,我也要去东宝大厦。”
不问清楚大米销售的问题,她心里不踏实。
大家到了幸福里门口,就碰上刚吃过早饭的David也走过来。他直接伸手接箱子,就在朝阳底下看腰带上的刺绣。
因为现在这个光线效果最好,腰带上的绣纹因为采用了法式刺绣和中式刺绣相结合的手法,所以立体得栩栩如生。
David是专业人士,自己虽然不会刺绣,但鉴赏能力相当可。他立刻就指着其中传统刺绣的图案,怀疑道:“曲比沙红,这不是你们绣的。”
阿依莫鼓起勇气强调:“这是我姐姐们绣的,我姐姐的手艺很好,是巧手姑娘。”
David立刻得意起来:“我就说我不会看走眼。哎呀,你们的姐姐手艺的确比你们强。”
陈凤霞觉得他问的是废话,大几岁多锻炼了几年,绣工自然要比小妹妹强。况且刺绣是艺术品,艺术都有情感作为寄托。年纪大点的姑娘本来情感就要比小妹妹丰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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