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因为漂流项目现在火就高枕无忧,这是天热的时候才能玩的项目。等天冷了你白送人家漂流,人家都不要玩。而一年四季,你总不能裁减着过日子吧。
得多弄几个项目,确保一年到头都有游客上门,才能稳定收入。
陈凤霞想了想:“也行,你们县里的剧团什么的不是日子不好过嚒,还不如排练了就在景区表演,这样固定下来,也能不断地推出新节目,不至于荒废了。”
之前他们下乡去村里演出,都是人家点戏,来来回回是老一套。想搞创新,一是没钱投入,二是人家也不认你的新鲜玩意儿。
郑国强笑了起来:“这个倒可以,经费还可以从县里文化艺术专项资金里头抠。”
陈凤霞哈哈大笑:“你现在都成葛朗台了,一天到晚琢磨着从哪儿抠钱。”
郑国强振振有词:“那有什么办法,钱都是越花越少。”
隔了道门板,陈敏佳竖着耳朵听屋里不时传出的笑声,忍不住羡慕:“嬢嬢跟姑爹感情真好。”
这叫什么?分明就是在打情骂俏。
郑明明却深谙父母的作风,毫不犹豫地摇头:“我爸妈肯定在谈他们手上做的事。”
那些家庭杂志上老说什么不要把工作带回家,要将家庭跟工作切割开。她就奇怪,两者都切割了,你不跟家里人说家外面发生的事,你跟谁讲?什么说了对方也不明白,你不说人家才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才是真的。你越不说,人家越听不明白啊。多说说,不就晓得前后原委了嚒。
要多交流,才能彼此理解。
陈敏佳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估计我爸妈是不会说的了。”
为啥,都担心对方惦记自己的钱呗。别看这两人已经复婚了,却是彻底分开理财模式,花钱也是标准的AA制,算的可清楚了。
就连爷爷奶奶都抱怨过,可惜无效。
郑明明安慰了她一句:“各有各的相处之道吧,少年夫妻老来伴,说不定你爸妈这样才能长久过下去呢。”
两人极为默契,谁都没再提那位阮成文,只抬头问吴若兰:“你妈跟方叔叔怎么样了?”
吴若兰打定主意置身事外:“我不参与我妈的感情问题。我们说好了,要给彼此自由的空间。”
陈敏佳自言自语:“大人真奇怪。”
吴若兰索性一摊手:“我倒觉得我妈这样也不错,谁知道现在好以后又怎样呢?当初我爸为了娶我妈也是跟我奶奶他们抗争了好久。用那句话来说,叫我又相信爱情了,可后来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郑明明“唉”了一声,安慰吴若兰道:“你们家算不错的了,起码你妈拒绝你爸之后,你爸也没再纠缠。要是跟阮成文他前妻一样,才是真的崩溃呢。”
哇!那一位,真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存在。就连吴若兰都摆手,拒绝三连。妈呀,谁摊上这样的角色都得疯。
陈敏佳也跟着担心起来:“你们说,她会不会追到鸿安镇去啊?”
要是真追过去,阮成文又躲不开的话,那他肯定会重新回江海了。因为跑再远也没意义啊。
真那样的话,难不成再把他弄到香港台湾去?可也得有事让人做啊。
郑明明和吴若兰同步点头:“那是一定以及肯定的。”
阮成文到鸿安镇办枕头厂又不是什么秘密,他肯定得和以前生意上的朋友联系,才能把厂子办起来啊。而天底下永远少不了那种自以为是的好心人,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什么孩子还小总要父母双全,反正,他们总会自以为高尚又善良地将不让跌入过泥潭的人逃离,会想方设法把人重新拽回头。
陈敏佳又开始犯愁,自言自语道:“那到时候怎么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能怎么办,凉拌呗。
时间过了没两天,冯丹妮刚设计出了“空谷”包装瓶的图标,(大家投票,最后还是选定了空谷,理由是看到空谷,人们就会条件反射联想起“幽兰”这两个字,一下子就暗香浮动了,比较有意境。),鸿安镇那边就传来了消息,阮成文的那位狗皮膏药一样的前妻果然找过去了。
郑明明从电话里听到这事,吓得不轻,十分替阮叔叔忧愁:“那怎么办?”
小谢咯咯直笑:“能怎么办,派出所直接把人抓走了呗。”
“啊?”
“嗐,她找过来的时候,阮厂长刚好到村里收荞麦壳,人不在家。那个女的以前肯定做过贼,她不耐烦在在门外等,就自己把门给弄开了。”
这倒不稀奇,鸿安镇除了邮储之外,就没几个地方有防盗门。阮成文住在厂里宿舍中,条件简陋的很。他那位前妻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就大摇大摆进了人的屋子,而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把鲮鱼罐头什么的吃了个一干二净。
“后来阮厂长回来后,看到她也吓了一跳。这人又开始拍大腿闹腾,哭着说阮成文在外面找小的,抛妻弃子。但是厂里都知道她是个泼妇嘛,然后就有人说自己宿舍丢了钱。派出所直接把人抓走了。”
哎呀,这可是1999年的乡镇派出所,那办案风格可以参考二十多年后一系列纠错案件。反正你进去以后就知道什么是国家机器的威严了。
前妻同志在江海闹腾惯了,早就把派出所当成自己家,彻头彻尾的混不吝。她以为到了鸿安镇也一样,只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撒泼打滚样样来,警察就拿她没办法。哪知道这回警察完全不把这事当成夫妻家务事和稀泥,而是将她视为阶级敌人进行全方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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