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斌跟着唉声叹气:“可不是嚒,我当他是自己人,人家当我是外人。”
大宗娘立刻摆手:“没有没有的事,这个房子,要是再买的话,得多少钱?”
“涨价了。”陈凤霞平静的很,“前两天有人出六万块,小区里都没人愿意卖。”
开玩笑,两层小楼哦,现在灯市口又肉眼可见地热闹起来了。六万块钱在江海市区,上哪儿找同样好地段的两层楼。
大宗一家三口齐齐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陈凤霞一点儿安抚他们的意思都没有,还直接往人伤口上撒盐:“而且现在农民工办不了贷款,你们要买的话,得掏全款。”
大宗娘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拽着儿子就啪啪地打,恨得不行:“你个兔崽子哦,你是好不了咯。”
陈凤霞看这母子俩一个打一个躲,也不吭声,就自己喝凉茶。她心里头的邪火可还没消掉。
最后还是大宗爹扛不住了,开口呵斥妻儿:“好了,你们还嫌丢人不够吗?”
他转过脸,对陈凤霞露出讨好的笑,“那个,凤霞啊,还有没有便宜点的房子啊。”
小赵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拿出资料簿,递给人看:“有,这边是上元县的房子,交通方便也便宜,四万块……”
陈凤霞等到小赵一口气说了好几套房,才慢悠悠地冒出一句,“嗯,这些都是全款,当初我们家国强冒着丢饭碗的风险给他们担保才办下来的贷款。现在,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大宗的妈一阵心痛,他们要能一把头掏出好几万,当初也不会让这兔崽子贷款买房了。现在银行不放钱,那可怎么办。
陈凤霞安慰了句这家人:“也得亏是银行放贷买的房,不然你们借了钱买房,大宗一声不吭卖掉了。到时候,房子没了,还要欠一屁.股债,才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这安慰又有什么意义呢?总归他家这几年的积蓄全砸进去了,就落了个两手空空。
可这又能怪谁呢?想在城里安下家,怎么就这么难?
陈文斌一直在边上抽烟,这会儿却突然间发话:“行了,你们别光盯着我姐。我还不晓得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嘛,就是看我姐人善心软,存心想欺负呢。”
他也不给大宗爹妈否认的机会,就掐灭了烟头,清了清嗓子才发话:“好了,就是房子就是贷款,没人担保是吧?我来担保,我用公司做担保。”
这下子别说是屋里的其他人,就是陈凤霞都狠狠吃了一惊:“你担保?”
她早就猜到这人过来肯定有目的,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啊。
陈文斌点头,表情坦荡荡:“他坑完我姐夫总不能再坑第二回 ,喊我一声舅舅,我不给他坑,谁给他坑?”
大宗爹妈立刻摆手:“不会不会,文斌,这回工钱一分都不要给他,都拿去还贷款。”
陈文斌一边摇头一边拒绝:“哎哟,我可要不起。他眼睛高的很呢,当大老板的料,哪里能在我工地上做小工哦。”
大宗爹下了狠心:“我看着他,我也上你工地,我看死了他。”
陈文斌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哎哟,我的老哥哥,你上工地干什么。”
“我给你看工地,我保准不让人偷了东西。”大宗爹立刻表忠心,“我就要一半工钱。”
大概是真金白银动人心,陈文斌终于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行吧,赶早不如赶巧。既然哥哥嫂嫂你们都在,那就挑个房子,今儿把手续给办了吧。”
小赵被连喊了两声,才反应过来,赶紧过去拿资料。
等到大宗一家三口被带出去,陈凤霞才看陈文斌:“说吧,你今天来想干什么?”
陈文斌还想再假模假样:“能干什么啊,不就是大宗爹妈不晓得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找到我门上了呗。这乡里乡亲的,我总不好……”
陈凤霞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请继续你的表演。
陈文斌自己唱了半天独角戏,也没人捧场,终于演不下去了,只能摸摸鼻子,开始打亲情牌:“那个,凤霞,姐,咱们好歹是亲姐弟。你怎么一天天的看我跟看仇人似的?我对你可是有真感情的。”
陈凤霞差点儿没吐出来:“省省吧,从小你就是从我手上骗吃的份。别啰嗦,你忙我也忙,都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陈文斌尴尬地笑:“别这么见外啊。我认真的,你现在是不是愁农民工办不了贷款的事?简单,这事儿我来处理。”
陈凤霞惊讶地挑高了眉毛:“你能说服银行?”
呵,他要有这关系,会摸上她的门?早尾巴翘上天了。
陈文斌眉毛跳舞,脸上表情丰富的不得了:“哎,说到这个你就不如我了吧。要善于利用规则。像我们这种没根基的小老百姓土农民,没关系能动,就只能动脑子了。”
陈凤霞呵呵:“对,我没脑子,你还是找有脑子的人说事去吧。”
“哎哎哎,别别别,姐,你怎么跟个炮仗似的,连句玩笑都不能开呢。”陈文斌笑嘻嘻的,“大宗的贷款是怎么办的?依葫芦画瓢就是咯。”
陈凤霞震惊本惊:“你都不认识他们,你给他们做担保?”
陈文斌不以为意:“说的好像办公司执照的时候,人家认识我一样,不照样在账户上打了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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