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孩家里头也真是的,本来没什么大事,非得搞得自己没脸。
邹母还梗着脖子,大声嚷嚷:“这能说明什么,乒乓球拍都是一样的。”
“哪个讲的。”老李头伸手拿过球拍在手上掂了掂,满脸严肃:“所有的球拍都不一样。这就是我小朋友昨天的球拍,还生着呢,要杀到熟了才好打。”
什么生的熟的,以为球拍是树上挂着的果子呢。
大家就是笑嘻嘻的,好了,真相大白,晚上也算是看了回热闹。
邹鹏脸涨得通红,突然间往地上一坐,开始撒泼打滚:“我的球拍,这是我的球拍。”
他妈也开始在旁边大喊大叫:“哎哟,没道理哦,这是仗势欺人哦。”
郑国强没理会这母子俩,就看邹家男人:“你也不嫌丢脸。”
那人正在跟旁人嬉皮笑脸,这会儿被点了名,像是脸上挂不住了,抬脚就踢地上的女人:“行了,闹什么闹,没长脑子啊,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拍着大腿哭的女人立刻站起来,跟丈夫吵了起来:“我丢脸?人家欺负我们母子,你在旁边装死人,我丢脸?”
活动中心里头的人又开始围观这对夫妻吵架。啊,这边不放电影都热闹的像过节。
郑明明口干舌燥地拿回球拍,感觉自己像得胜回朝的将军,立刻心满意足地跑去找母亲要酸梅汤喝。
三十五块钱呢,她找回来了。
小姑娘咕噜噜地喝下一杯酸梅汤,满头是汗地宣布:“我的妈妈比他妈妈讲理,我的爸爸比他爸爸勇敢。他好可怜,真悲惨。”
陈凤霞叫女儿的结论惊到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悲惨?”
“那当然。”郑明明一本正经,“他又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可不就好悲惨吗?”
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人命不好,好可怜。她都懒得再报复他了。
陈凤霞惊呆了,我的天啦,她姑娘都看了些什么书,跟谁学的啊,说话真不像个九岁的孩子。
郑明明却没意识到母亲的震惊。时候不早了,她得带着弟弟洗澡了,不然小猪猪同学又得跟昨天一样没洗澡就睡觉了。
嗯,小猪猪就是弟弟。弟弟是属猪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要么就是满地打滚玩儿,跟小猪猪一模一样。
大女儿捞起小儿子跑到后面去了。
陈凤霞才收回视线,一言难尽地看着走过来的丈夫:“你女儿说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郑国强不知道前因后果,却还是乐呵呵:“那当然,我们家明明将来肯定是个撒切尔夫人,厉害的很。”
陈凤霞不假思索:“撒切尔夫人有什么好,养个儿子是废物。”
她死了之后,她的败家子儿子还靠卖她的遗物换钱。
上辈子,自己看手机新闻那叫一个感慨。
看看,养孩子多难。撒切尔夫人那么厉害,也就养了个天天让爹妈跟在后头擦屁股的废物出来。
郑国强惊讶得不行:“你又晓得咯?你晓得还挺多。撒切尔夫人你都看不上,你还想怎样啊?”
陈凤霞被问住了,吴仪?好厉害的副总理,有模有样,当初闹非典的时候,人家站出来立刻不一样,就是好像一辈子没结婚。
还有韩国的,泰国的,唉,怎么女的干了这一行都要不结婚不生小孩啊。
男的倒是个个家庭齐全。
陈凤霞懒得再想,就把球重新踢回给丈夫:“不管是哪个,你都得加把油,好给你女儿铺路。你就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孩子好好考虑。”
不然没根基的人想入门,哪有那么容易。
难不成还真让她家明明跟小骁奋斗18年,才有资格跟旁人坐在一块儿喝咖啡?
第36章 找上门
郑国强被妻子耳提面命着,实在没办法,不得不抹下脸咬牙打听了一番,最后却发现还是没戏。
为什么?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招考倒也有向社会青年倾斜的,但是机会少不说,关键还有个口子,户口问题。
中专以上的人都是干部身份,没问题。社会青年那也是城市青年,非农业户口。
中央机关招人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农民。去年江海招公务员的时候,上面就写的清清楚楚,一定要是本市非农业户籍。
陈凤霞听了失望的不行。
现在的户口真是处处卡死人,难怪还有人花大几千块钱去搞农转非,的确设了门槛啊。
郑国强这个当事人倒完全无所谓,反过来安慰妻子:“这也没什么。我不自吹自擂,我也不是什么当官的料,混不开,还不如老老实实做点小买卖呢。”
他看不惯的事情可没法子笑脸相对。让他捧人臭脚,也得要了他的命。
陈凤霞却发着狠,不肯放弃:“那你也不能就这样下去。这样吧,你考证,把会计证考出来。将来给人代账也是好的。”
其实那个什么建造师建筑师之类的好像更好,能挂出去坐在家里等着收钱。
不过她对此知之甚少,更加甭提给丈夫提供参考意见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考个大路货会计证嘛。
她是文化水平不高,却清楚地明白,有没有证肯定不一样。
当年她家小儿子不就是因为考下了证书,才轻轻松松找到了人家羡慕得不行的好工作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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