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和向辉还在,期间陈刚帮着说了几句,大意是让展柔别私自体罚展鹏,回家后由展叔叔做主。展柔没搭腔不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奉送。
陈刚自讨没趣,过后朝曲莺莺身边的李萍萍耸肩,他爱莫能助。
向辉第一次见到自己兄弟在女生面前吃瘪,心里隐隐有些难以言喻的快意,同时又心生惭愧,陈刚是他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他不该嫉妒。
为此,向辉自告奋勇跑到展柔面前,决定大事化小,“展柔,我弟弟粗心,自己弄丢了魔方,这事对不住,我替向阳和你道歉,你就别和孩子们斤斤计较。”
出乎意料的是,展柔竟然直接怼了向辉,“展鹏不会写字,他自己愿意蛙跳代替写字,你属银河的?管得这么宽。还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拿魔方压我。”
夜色下,穿着老式碎花衬衫黑裤子的十六岁女孩一脸冷漠地立在灯光下,黑眼珠子冷飕飕的,向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一时间忘了回呛。
展大师讲究和气生财,但在原则性问题上不会让步,另外,别怪展柔对向辉说话不客气,实则因为原文女配被人设计,与流氓有染,向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沾了他人的因果,展大师自然要还回去。
有人把露天篮球场发生的闹剧向远在大院西南角大礼堂的曲晓琴通风报信。
“曲老师,别忙了,赶紧和我走,你家展鹏正被你丈夫前妻的闺女教训呢!”
“你说什么?”
曲晓琴站在舞台侧方纠正大家的舞蹈动作,音乐声太大,她没听清来人说的话。
来人也是个急性子,更爱煽风点火,风风火火地跑上舞台,一把拽住愣神的曲晓琴,添油加醋。
“就你们家的展柔!她一个人欺负妮妮和大壮,罚大壮蛙跳,莺莺在场都护不住两个小的。”
曲莺莺乍听到来龙去脉,脸色当即一变,心里担忧三个孩子,怨恨展柔是惹祸精,嘴上却又帮着展柔说话,同时向旁边的同事请假,托同事帮忙。
“我去看看,小柔应该在家休息的,怎么跑出来了,哎,家里孩子多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爱拌嘴。”
旁人见状不好当面多说什么,纷纷劝曲晓琴走路慢点别着急。
等曲晓琴紧赶慢赶,赶到露天篮球场时,看到的画面竟然让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自己疼如珠宝的小儿子被逼蛙跳,展柔手里拿着小树枝,时不时对着空地挥舞几下吓展鹏,大女儿莺莺抱着小女儿妮妮怯怯地陪在一旁,简直反了天了。
曲晓琴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要摔倒的展鹏,心疼得不行,“大壮!快别跳了!”
展鹏见到曲晓琴,顿时像见到了救世主,眼泪像自来水似的,哗哗直流。
“呜呜——妈妈——乡——”展鹏打了个嗝,眼角余光瞄到边上的展柔,吓得立马改口,“展柔姐姐欺负我——”
展柔不慌不忙,反而笑了,啧,熊孩子还是欠教训,恶人先告状。
展妮妮见到曲晓琴来了,挣扎着从曲莺莺身上跳下来,奔到曲晓琴身边,抱着曲晓琴的腿哭诉告状,说展柔用大马猴吓唬她。
曲莺莺比较冷静,忙走过去解释原委,因为篮球场上还有不少人在,曲莺莺的话还算公正,不偏不倚。
曲晓琴本来一肚子的火,当听到大女儿的解释后,怒火慢慢熄灭,这节骨眼上,一旦她在外面训斥展柔,保证第二天满大院的风言风语。
曲晓琴分神看向近处的展柔,视线冷不丁与展柔黑漆漆的眼珠子对上,这孩子此刻的眼神古怪,没有了之前的莽撞,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乎,相反叫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一对儿女在旁吵得曲晓琴头疼,她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两个小的走到展柔面前,开口向展柔道歉。
“小柔,是我当妈的失职,没有管教好妮妮和大壮,让你受委屈了,你看,大壮还欠的蛙跳能不能明天补上?他毕竟才六岁,一次性蛙跳一百次,身体吃不消。”
展柔见目的达到,不再为难展鹏,“既然您开口求情,那行,明天补上,哪天跳完哪天为止。”
一般人遇到这事皆会顺坡下驴,不再要求惩罚孩子,可展柔呢,明目张胆地横,反其道而行,偏偏要让展鹏履行承诺。
曲晓琴这会儿拿展柔没办法,不同意又如何,展柔要是再发疯,谁受得住?曲晓琴暗自琢磨日后找个机会狠狠折磨一次这丫头,非叫她吃个苦头认栽。
至于妮妮被展柔吓唬,曲晓琴决定回去告诉展建国,由展建国出面和展柔谈。
“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别让你们的爸爸担心。”
曲晓琴示意展柔和她们一道回家,展柔点头跟上,只是展柔还有话说,甚至没在意旁人。
“曲老师,叫您一声曲老师,实非我愿,毕竟您从没教过我,不过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是会随大家一起称呼您为曲老师。”
曲晓琴笑容一僵,“小柔,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你喊我一声阿姨也行。”
曲莺莺没插嘴,安静地走在边上,展鹏累了,趴在曲晓琴肩头睡着了,展妮妮被曲莺莺牵着,时不时打几个哈欠。
外人看着应该很和谐的回家画面,实际上五个人五种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