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为何倒在了这里,却被明秀所救——原本,他会死的。
而明秀救了他后,还有一些最直接的因果被改变了,比如南时还看见了一群鬼鬼祟祟的男人被特种兵给抓了起来,老人得到了妥善的救治,被送往了一个看上去很有科技感的地方。
不是领导,而是科学家,一个足以支撑兔朝国运的科学家,他未来研究出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项目,南时看不太懂那是什么,因为关于对方的未来他只看见了一堆公式,还是打了马赛克的那种,这不能怪南时,毕竟就算是不打马赛克,正常人也都是看不懂的。
修改的明秀的命数,就是在修改国运啊。
……这雷挨得不冤。
或许是很短的一刻,又或者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后,光柱如同来一般的散去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南时一身清爽的站在了山巅,身形不曾挪动,一手的洛书秘图早已消失不见,而另一手河图则是明明白白的将他的命数定位——大吉。
这一线生机,他赌到了。
他斯里慢条地喘了口气,顺便确定自己还能喘气,微笑着抬头看向了天空,自言自语道:“知道为什么我赢了吗?”
“因为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就算你是天道,那也是一样的。”
这话纯粹胡扯,但是南时好不容易放肆成功了一回,不口花花点什么总觉得不得劲。
话音方落,天空骤然又响了一道惊雷,南时怂得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呸呸呸,我啥也没说,爸爸我错了,我跟你讲这命我改好了,您现在再劈我那就是违规操作!”
天地间陡然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南时仰望着天际,清风过声,细雨拂面。
下雨了。
他不禁伸手接了接雨丝,沁凉凉的,很舒服。
他的头顶突然出现了一片绘着山河日月的伞面,遮去了风雨,南时侧脸望去,惊讶的问:“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池幽仍旧是平淡的:“方到。”
南时眉目中还带着一点放肆和嚣张,显然打赢天道让他觉得很是得意,他神情微动:“来接我的?”
“自然。”池幽眼中露出了一点笑意:“难道还有别人值得我亲自来接?”
南时点了点头,还欲说什么,突地腿一软就扑到了池幽的怀里,池幽顺势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固定住,南时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转而尴尬的说:“……脱力了,多谢师兄,没叫我摔地上去。”
“家中布贵,莫要糟蹋了衣物。”
南时感觉这话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池幽一手微微吐力,居然就将南时提了起来,瞧着是扶着南时,实则就是抱着他上了马车,将他安置好了,这才吩咐道:“回府。”
“是。”清河在外应了一声。
因着南时要逆天改命,怕天雷这种至刚至阳的玩意儿伤了倾影晴岚她们,故而将他送到了山顶后就令他们去山腰等候,没想到相隔群山的池幽已经到了。
南时可怜兮兮的趴在窗框上,眼巴巴的盯着一旁的水壶,他嗓子干得直冒烟,想要伸手拿水却没有丝毫的力气,仆婢们都在车外,他总不能叫池幽给他倒水吧?
算了,忍着吧。
一只如竹如玉的手入了南时的眼帘,修长的手指捏在天青色的杯上,取了一杯水后便送到了南时的唇畔:“饮。”
南时惊讶地抬起眼帘去看,却见池幽垂眸看着他,似是有些不解:“不是渴了?愣着做什么?”
南时从喉间发出了一个不成字的音节,算是应了下来,张口咬住了杯壁,清甜的水流入了喉中,总算是浇灭了喉中的火焰,南时喝完了一杯,犹豫了一瞬,便低声说:“师兄,我还想再喝一点。”
池幽没有说什么,而是收了杯子,伸手拎起了水壶,南时连忙道:“不用倒了,您直接把壶给我得了。”
“像什么样子?”池幽斥了一句,仍然为他又倒了一杯,送到了他唇边供他饮用。
南时喝饱了水,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力气恢复了些许,他想坐起来,偏偏池幽伸手在背上拍了一下:“躺着。”
“哦。”南时也不纠结就乖乖的躺着了,他眉眼带笑的问:“师兄,我这次表现如何?”
他觉得池幽再怎么严厉,这会儿也该夸他一回了吧?虽然改国运那是意外,但是他这不是改成功了吗!要知道招摇山的手札里可写过有弟子因为改国运被劈死的。
南时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可能不能排招摇山历来顶尖学生之一,但是混个优秀弟子还是可以的——大概就跟高考虽然没考上清北,但是还是可以去个复旦一样。
池幽的目光落在他眉梢的一分得意上,嗤笑道:“鲁莽。”
南时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却又听池幽道:“却还算不错。”
南时顿时又眉开眼笑了起来:“我知道有些鲁莽了,我这不也没想着要改国运嘛……但是话都放出去了,要救人,就这还失败了,我们招摇山的脸面往哪搁儿?”
说到这里,南时才发现心中还有一个念头——他是不是进步了?他是不是快要能和池幽并肩了?
“招摇山的脸面不需要你用命来填。”池幽淡淡的道。
南时:“我成功了,所以命还在,脸也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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