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澶没理他,只留高羽在原地尴尬地看着人离去。
然而他刚上车,助理就说:“官总,您看微博。”
高羽竟然在后台直接发声:我错了!我承认官澶的实力。另外,这样的戏腔是从哪里学的,求赐教!@官澶
他微博下面都是嘲讽的声音,还有黑子跳脚,说他“叛变”。
官澶微微一笑,关上手机。高羽的确浸淫声乐多年,但心思不坏,只是脑子实在一根筋。
他之所以针对官澶,也是因为那对“偶像”的偏见,太深太深了。
助理在前面开车,同样感慨万分:“偏见是在所难免的。TOPIA解散后,太多人觉得自己能分一口市场,上赶着推出团体,但质量良莠不齐,直接将整块招牌弄坏了。不过偶像团体的地位总是比不过SOLO的,老板当年其实可以不用跟团出道的,直接……”
“不要说了。”
助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直接闭嘴。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听完后瞳孔紧缩,立刻转头:“官总,节目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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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突然,走廊上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隔壁组的练习生已经看了一会儿热闹了,鬼鬼祟祟地说:“选管突然叫停了那组,把孙徐叫出去了。有人监督孙徐整理行李,立刻离开。听说孙徐的公司和法务都来了。”
孙徐。
谢殷突然起身:“他现在在哪里?”
“已经抱着行李出大门了吧。”那人耸肩,“可能是在网上被人翻出了什么黑料,影响特别不好,甚至达到了解约的程度。唉,可惜我的手机被没收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谢殷来不及多想,直接冲出练习室。
黑料?论黑料还有谁比他现在的黑料多?
他都没事,孙徐为什么会被赶出去?
他到楼下时被门口站着的选管拦下。孙徐就在不远处,抱着纸箱,身边是公司来接的车。两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一旁严肃交涉。
谢殷转头问:“他怎么了?”
选管一路上被问多了,而且事情都在网上,也就当八卦而已:“他早就结婚了,有个七岁的女儿。”
谢殷瞳孔紧缩:“七岁的女儿?”
“怀上的时候,他才二十一岁吧,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过后来还是和女方领证了。”选管摇头,“网上的证据太锤了,辩解不了。导演问他怎么办,他说自己一力承担,退赛,以此请求别人不要网暴他的妻子和女儿。是个好男人。但想吃这碗饭,这种行为就是作孽,哪有两全呢?”
二十一岁……
那是TOPIA出道那年。
谢殷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呼吸都凝固住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宾利从远处急速而来,在门前急刹。官澶和助理急匆匆地下车找上远处那两名西装男子。
官澶是SOF代表,这季节目是挂在他名下的;但他今天过来,可能有其他自己的原因。
谢殷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他。就在这时,他发现之前一直监督他的小章也来了,就站在不远处,立刻走上前去问他。
“孙徐有个七岁的女儿,这是真的吗?”
小章先是一愣,思考他该不该知道某些信息,谨慎地点头。
“他妻子,是在他离开公司,还是在准备出道的时候就已经……”
小章知道他曾听到官澶和孙徐的谈话,知道孙徐是TOPIA预备组的:“准备出道的时候怀上的。SOF及时发现了,强迫他打胎分手,他不愿意,说要对那个女子负责,于是就退出公司了。”
“那官澶……”
他为什么正好在孙徐离开的时候空降?
小助理猜出了他的想法。不少人在得知官澶空降后都带着彩色眼镜,偏见很深。
他语气不善:“他不是空降!老板从小学习声乐,自己会作词作曲,有董事会的背景,不用跟一群人抢。他原本在准备去国外深造,归国直接SOLO!好的主唱很看天赋,非常难寻,他是到TOPIA救急的……”
“谢殷。”
小章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闭嘴。
谢殷抬头,看到不知何时孙徐已经离开了,工作人员都散去,官澶走向自己。
正好是晚餐时间,练习生三三两两走去餐厅,拍摄中心热闹起来。
谢殷有话要说,官澶似乎也看出来了。他们到了安静的地方。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来TOPIA救场的。”谢殷忽然意识过来,补充道,“你从来没公开说过这些。”
“一方面,只要我们走漏了风声就会有人去扒,我们不想因此连累那位女士和孩子,因为她们也被孙徐瞒着。”官澶说,“另一方面,这也是当时TOPIA负责人的意思。”
郑叔?
谢殷心里有疑惑,但碍于目前的身份,他不好问出口。
但官澶却自己说了下去:“负责人知道,当时TOPIA众人对孙徐的感情很深。如果把真相告诉他们,免不了人心动荡。他问我,如果他不把孙徐的事告诉队友,与我而言有没有关系。”
谢殷的瞳孔慢慢缩紧。
“我说,没有。”
所以,所有人都觉得是关系户官澶逼走了原主唱,而不知道他本身可以用学院派solo的身份出道,不用作为偶像再为了转型褪一层皮。
今天的夕阳极为壮观,艳红的光洒在谢殷的半脸上,染出温暖而艳丽的颜色。他满腔复杂汹涌的酸苦和这几年的回忆全然塞进大脑,脑中同样一片鲜艳而热烈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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