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已经听出他们的意图:谢殷是他们送去试探官澶的,他们从未关心他的死活;如果谢殷成功了,他们就想把姜闵也送上来,即使送不上,也能谢殷的视频当把柄,替姜闵要好处。
就在这时,金总的手机骤然响起,在这样诡谲的气氛中像是惊魂钟声。他匆匆瞥下一句“不好意思”,立刻接起了电话。
接完电话,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刚挂,第二通电话又进来了。金总惶恐地看了眼官澶,后者面无表情,脸上的阴沉快满溢出来。
他颤抖地接起第二通电话,一分钟后普通跪了下来。
官澶此时才冷漠地抬眼:“我不讲条件。”
金总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错人了,颤抖地拿起电话,想要拨给自己的靠山,没料到对方直接挂断了。
助理鄙夷地低头看他。以为自己有了靠山就能搞些小聪明,却不知道官氏的威力。
他转头对官澶说:“官总,还没谈判就有这么多狗仔,如果说不是金总这边的风声,我是不信的。既然他们没有诚意,我们也不必留在这儿费口舌。”
金总被吓得战战兢兢,赶紧陪着脸色:“不不不,视频您尽管拿去。您指东我们不敢往西,随您处置,求您饶了我们的资金链。”
官澶没有正眼看他,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纸巾,垫着捏起储存卡的一个角,嘲讽道:“献上视频换资金链……你到现在还在和我讲条件?”
金总仰视的脸刷地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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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调来一辆不常开的车,带官澶隐蔽地离开。
助理坐在副驾驶神清气爽:“我们懒得弄这些小公司,他们却惦记上我们了。呵,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下个月。”
突然,官澶的手机一阵震动。
这是一条新的信息。
没有落款,有人给官澶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正是他们一行人走入这间会客室的样子。由于抓拍者特意选了角度,图片上的姜闵仿佛依偎在官澶怀里似的。
【SOF制作人和参赛公司的私下联络的证据如上。官老师,谈谈吧。我现在在SOF西门外的写字楼楼顶。】
官澶闭上眼睛。原来你出现在云星是为了这个。
娱记事先已经扰乱了云星众人的视线,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内鬼。谈判的那层楼有门禁,但谢殷本来就是云星的员工,能进去躲在暗处拍照片。
只是,连云星手握视频都奈何不了官氏,你又能如何?
官澶直接关上手机,闭眼小憩,只打算将这件事交给下属处理。
然而,一闭眼,在面前蹦蹦跳跳逃走的背影却又在脑海里不断闪回。
那双眼尾带着月牙的眼睛、黑暗中执着盯着练习镜的身影……接连不断。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掉头,去SOF。”
SOF西门正对一栋老式写字楼,里面都是微型企业,流动很频繁。内部管理也非常落后,楼梯间积满灰尘。
助理见官澶轻车熟路地找到楼梯间,从容不迫地穿行在一片灰尘和霉味中,皱紧了眉头:“官总,您来过?”
SOF对练习生的管理非常严格,不允许吃任何高热量的食物,每周都会称体重。新人发掘组甚至有专人在公司周围的小吃街、便利店巡视,一旦被捉到,实力强的就训练量加倍,实力弱的直接解除合约。
一个人就算再自律,也没法在十几岁的年纪里天天吃沙拉和鸡胸肉,对食物的渴望让他们发现了这么一个可以放心地把便利店买来的便当掏出来慢慢吃的地方。
谢殷是怎么知道这里没监控的?
官澶停在天台的门前。额前碎发扫过眉心,他闭上眼睛,给助理留下一句“我一个人上去”,抬头,推开了那扇破烂不堪的铁门。
朦胧天光涌入眼帘。
谢殷半靠在水箱上。他还穿着那件黄色的连帽衫,帽子很大,将他的上半脸遮住,刚好露出右眼的泪痣。
官澶的视线扫过那颗痣,心跳不禁乱了一拍。
少年发觉他上来了,抬眼,原本媚且柔的眼睛向他投来审视的目光。
阴天,没有太阳,没有雨,大风和阴冷卷起萧索的尘沙,一如他们之间气氛那样。
单薄的身体撑不起宽大的卫衣。衣服被天台的风吹得如挂着的旗帜,惊心动魄地拉扯着细弱的桅杆。等他走到官澶面前时,直勾勾的眼神像是要将官澶解剖了似的,不像一个身不由己的小练习生,反而像在审问官澶。
“云星用视频威胁你捧姜闵?同意了?”
“姜闵不配。”
谢殷自己都未察觉,他的语气一下松了许多:“那就好。”
官澶沉声:“云星要挟我是为了内定出道位,你又为了什么?”
今天下午,谢殷扮成姜闵的样子潜入那一层楼,故意躲在角落偷拍下他和云星私相授受的证据。虽然其他工作人员在路上碰到他时会将他当成姜闵,但事发后他们一定会查门禁。谢殷是用自己的员工卡刷入门禁的,必定会被事后算账。
他担着这么大的风险和成本,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有三个条件。”
“说。”
“第一,不再在选秀过程中监督、干涉我,让我用正常选手的身份参赛。”
“可以。”
“第二,我会用这张照片威胁云星,把自己的合约捞出来。云星不知道你已经看过照片,担心你发怒,会同意我的要求。请官老师配合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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