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名姓路的医生来说,发现这人适合走纯情恋爱路线,并不喜欢被人强迫,刑珹便马上换了另外一套路数,不再采取威逼利诱的方法,而开始在住院的时候走深情路线加好感值,甚至冒着被认出来的风险陪着人外出约会。
任何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攻势下,估计很快就会沦陷了。她也挺佩服这个路医生,到现在都没有信了刑珹的邪。
本来就不是对人有耐心的温柔性子,还刻意塑造出这样的人设。
为了把人追到手,刑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这里,林湘妮冷冷一笑,低头抿了一口红酒。
不过他之前营造出来的一切温柔假象,也就到今晚为止了。
既然姓路的医生最讨厌被人强迫,那一个完全失去理智,不顾他的意愿对他下狠手的男人,一定会全盘推翻刑珹这段时间营造出来的人设。
今天晚上,等到这人被刑珹关在房间里折磨到半死不活,一定会求着让等在门外的保镖救自己。
只要刑珹没有失手直接杀了他,那计划就能成功步入第二阶段。
从沙发前站起来,林湘妮走到义父的身边,微笑着挽住义父的胳膊:
“父亲,如果我们真的要把人送出国,会不会有风险?”
刑景山没说话。
这种阴险的用药伎俩,与其是为了让儿子和那个人撕破脸皮,不如说是林湘妮自己想要泄愤,报复那个夺走刑珹的人的手段。
而他从不屑于使用这些小孩子过家家般的低劣伎俩。
既然从自家儿子身上下不了手,那就只能从那位路医生身上下手了。
根据派出去人的调查结果,这名叫路当归的年轻人在医学院时的学业成绩十分优异,本应该前途无量,不止留在本地医院当个普通医师而已。
可是就在三年前,他却突然放弃了跟随导师出国深造的机会,又回到了S大附属医院工作。
原因手下人没有查出来,只知道是和他妹妹的残疾有关。
一旦两人今后撕破脸皮,那之后的一切就会更加顺理成章。
北欧知名神经认知科学研究所,全额奖学金的博士深造项目,只要这人愿意,他们刑家可以马上送这人出去。
甚至连这人妹妹的情况,他也算进了整个计划内。只要路当归明事理,知道如何及时止损,那他妹妹在国外进行假肢安装和后续疗养的费用,他也全都已经派人安排妥当了。
一切只需等到黎明拂晓。
他们会在这人被野兽摧毁了身心,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这么丰厚的条件下,姓路的医生这辈子都不会想再靠近自家小子一步。
放下手中玉器,站在窗前沉思了半晌,刑景山还是伸过手,像往常一般摸了摸自己义女的头发:“阿妮,义父已经为你做到这份上了,等义父哪一天真的走了,你要记得报恩呐。”
感受到义父掌心的温度,林湘妮靠上义父的肩,软声开口:“父亲,我答应过您的。”
“您放心,一旦解决了这件事,我们林家会倾尽一切,帮助我的丈夫坐上那个位置。”
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她的眼中却尽是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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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狩猎游戏的那天,小医生曾抓住自己的衣领,泪眼朦胧地在自己的耳边恳求。
邢瑀用的药比这次的效力凶猛一些,副作用也更大。那天夜里,小医生脑海里的理性已经被消磨殆尽,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渴求。
而这一次,虽然身上的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但小医生仍然残存着一丝意识,还知道怀疑,知道质问,知道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滚动着的喉结上沾满了汗,小医生仰起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瞪着自己:“刑珹……我他妈在哪?”
路当归已经意识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可是身上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他只能趴在这里任人摆布。
“艹,我是什么时候——”
“......”
由于药效的作用不够大,小医生的意识还算清醒,但一直只是在断断续续地骂骂咧咧,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刑珹一言未发,只是坐在床头,抬起手轻抚过路当归后脑勺汗湿的头发。
他知道,小医生现在渴望什么。
窃听器就在床底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默默运作着,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静静聆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然而小医生对此一无所知。
他并不准备和小医生解释什么,只是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上半身扳了过来。
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路当归倏地睁大双眼。
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昏暗的月光下,他看清楚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黑色的发色已经被洗去,发梢沾着水,露出了眼前人的棕色头发。脸上的修容也全都卸干净了,面容不再陌生,就是大屏幕上那张标志性的脸。
刑珹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想让小医生在意识模糊中仍然记得,今晚是他,不是别的什么人。
“我不会伤害你。”
被眼前人从枕头上抱起来,揽入怀中,路当归的气息微微一抖。
刑珹埋进他的颈窝,紧紧贴着他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看着我,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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