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邢十猛吸了一口烟。
有钱人的世界是真的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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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开着暖风,邢珹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高领衬衫,袖口往上卷至手肘,露出半截苍白的肌肤。
看到邢珹一副意慵心懒的模样,路当归有些拘谨地开口:“邢先生,您找我是为了《保密协议》的事?”
邢珹抬起眼帘,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
“那天晚上和我,是路医生的第一次?”
路当归:“……”
好气。
这人的脑回路是真的清奇,什么是不是第一次,这和保密协议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和保密协议有关吗?”
“我是。” 邢珹说。
路当归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出道八年,绯闻女友传出五六个,其中有两个直接站出来开撕,争正主地位,还在热搜上挂了好几天。
邢珹是第一次,逗谁呢?
看到小医生满脸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邢珹也并不准备多作解释,只是单手插兜,懒洋洋地开口:“我以为路医生那一次也很愉快。”
咬了咬后槽牙,路当归保持微笑:“邢先生,我以为你叫我上车是来谈正事的。”
不是来听你分析我俩的睡前故事,OK?
邢珹的尾音微微上挑:“不是吗?”
路当归别过头看着窗外,不想跟这人说话。
其实那次意外所带来的影响,比他所以为的要严重一些。
他之前并不是敏感体质,产生生理需求的次数也不算多。可是这一个月以来,他自己解决的频率比以前多出了不少。
那些独自一人在浴室里喘息出声的夜晚,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这人的影子。
短暂的痛苦过后便是无尽的愉悦,药物的作用威力尚存,身体的反应却也是诚实的。
母胎solo二十多年,他也不得不直面自己的性向。
如果只是成年人之间随便玩玩,那他多个炮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能满足生理上的需求,也能弥补独居生活带来的空虚。
可这人不是别人,偏偏是——
“我有一个想法,”邢珹话音一转,“不知道路医生是否愿意接受。”
他抬手敲了敲窗户,站在车外的邢十闻声,连忙从前排密码箱里取出一份文件,双手递给了大少爷。
“如果路医生愿意,那之前的那份《保密协议》,可以废除无效。”将文件放在路当归膝前,邢珹漫不经心地开口,“毕竟赔偿的金额不小,路医生睡觉也睡得不踏实,是不是?”
这人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拿起膝盖上的协议书,路当归微微蹙起眉心。
邢珹说的倒是也不错,《保密协议》里涉及的条款太多,即使他并不是有意透露,但总会有不小心的时候。要是真的触犯了保密原则,邢家怪罪下来,那他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可是旧的还没理清,这就又来了一份新的。
路当归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连环局,一步错步步错,这样下去,恐怕只会越来越牵扯不清。
就着车顶的昏暗灯光,他看清了文件的标题:
【私人包养协议】
“每个月的生活费你来定,住房安排可以问邢十。”将双手搭上腹部,邢珹十分随和地说,“互不影响对方的工作和私人生活,只是上床。”
协议上的每月费用那行还在空着,他给小医生开的是空头支票,想填多少都可以。
没填具体的数字,是因为他知道小医生的自尊心强。如果写上金额,小医生或许会觉得自己把他当成一件商品。
不过,于他而言,这人确实也就是一件商品而已。一件能够调动起他的情绪,让他产生愉悦感的东西。
自己这样做,无非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欲望,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味。
邢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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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当归并没有马上把手中的协议撕碎,直接扔到眼前人的脸上。
他抬头望着邢珹的眼睛,依旧保持着最后的风度:“邢先生,我最后和你说一次。我不缺钱,也不需要你的帮助,不要再拿这种东西来羞辱我了。”
将协议原封不动地放回座椅,路当归拉住车把手,就要推门离开。
“据我所知,邢瑀每年付给参与者的报酬,都是八位数起步。”
路当归听到身后那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说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刀刀戳入他的心口:“路医生,如果不是为了钱,你为什么会去参加我弟弟的宴会?”
正在推开车门的那只手顿住了。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他早就派人调查过,知道路当归是被邢瑀骗去参加了狩猎游戏。
但他还是有些想知道,在这副温和无害的皮囊之下,这人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小医生身形一僵。
他看不到小医生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缓缓松开车把手,朝自己转了过来。
嘭——
狭窄的车厢内响起一声沉闷的声响,邢珹微微偏过头,侧脸出现了一道赤红的印迹。
他被小医生抡了一拳。
意识到这一点,邢珹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丝毫波动。他只觉得唇齿间很涩很哑,心脏开始一下接一下地剧烈跳动,挣扎着想要迸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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