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那你真关心你儿子啊!”
那女人咯咯笑起来:“应该的,家长就是得多关心关心孩子啊。”
赵代曼站在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无言以对。
自从加入言家,从来都是别人主动来阿谀奉承她,今天第一次遇到这种“千夫所指”的局面,心里又气又急,拳头都攥紧了。
刘老师见状赶紧打圆场:“感谢言夏家长的分享,您可以下去了。”
赵代曼闷着头,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下去了,刚回到座位上,屁股都还没坐热,忽然有个家长举起手机,狐疑道:“不对啊,这个人是你吧?”
他把手机上的照片拖拽放大,赫然是赵代曼和言思秋站在一起,两张极为相似的瓜子脸齐齐微笑着。
“我在外面贴成绩的告栏旁边看见的,随手拍下来了。”这人茫然地说,“就在历届优秀学生代表那边,有很多和家长的合照。”
众人四目相对,心下了然。
有人意味深长地说:“所以是有时间参加小女儿的家长会,没时间来看大女儿?”
赵代曼顿时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拍桌而起:“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管你是谁!”那人挑衅地说,“都是家长,就你这么趾高气昂、优越感十足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国皇后呢!”
“就是,明明是看女儿这次考好了才来参加家长会的吧?呸!”
众人也怒了,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都要把赵代曼淹没。老刘差点控制不住场面,喊了半天才把所有人都安顿下来,继续讲事情。
周围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赵代曼表情扭曲、浑身发抖。
这难捱的一个小时过去后,她像火箭似的蹿出了教室。
然而外头的走廊上人群熙攘,却怎么也找不到言夏的身影。
赵代曼快步走去厕所,一边掏出手机给言夏打电话。
等了半晌,电话才被接通。
“喂?”赵代曼此时一肚子火正愁没人发泄,气冲冲地问,“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吗?你死哪去了?”
听筒另一头,言夏的声音有些模糊,像隔了一层雾似的:“……嗯?妈,你怎么了?”
“你在干嘛呢?喘成这样?”赵代曼狐疑地问。
静了一会儿,言夏迟钝地回答:“没干嘛,教学楼太闷,我和挽冬姐在外头……玩水呢。”
赵代曼无语:“这附近哪来的水给你玩?又没人工湖!不说了,你俩到学校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说完,她就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言夏放下手机,懒洋洋地趴在商挽冬身上:“她好生气哦。”
路灯昏黄,两人的影子在地上缠做一团,密不可分,像两株盘旋虬结的菟丝花。
商挽冬靠在墙上,侧过头,白皙的脸颊上泛着还未褪去的潮红:“商姨说什么?”
言夏抱着她蹭了蹭:“她听起来好暴躁,叫我们去校门口等。她是不是更年期犯了啊。”
“你起来。”商挽冬推了推言夏的肩膀,声音沙哑,“回去了。”
夜色朦胧,言夏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睛,又凑上去亲了她一下。
“没力气了。”她趴在商挽冬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我好柔弱的,要姐姐背我才能走。”
商挽冬无言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如果我的记忆没有产生偏差,你明明是Alpha。”
言夏胡搅蛮缠地说:“Alpha怎么了?Alpha不可以腿软吗!你这是性别刻板印象!”
商挽冬:“……”
她默然片刻,双手穿过言夏的膝盖,一手搭在背上,直接把言夏横抱起来。
言夏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你真抱呀?”
商挽冬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腿软?”
她背着言夏的书包,四平八稳地往巷子外走,街道上空旷无人,十分宁静,唯有蝉鸣格外响亮。
夜风一吹,凉意袭来,驱走了浑身的燥热。
言夏弯起眼,一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手在商挽冬脸上揉了揉:“姐姐对我真好。”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也剪得圆润,在月光的润色下莹亮透白,非常漂亮。
商挽冬看着这双漂亮的手,就想起刚才做的事情,脸颊不由得又热了起来。
她顿了顿,问:“洗手了吗?”
言夏眨眨眼,说:“没有。”
商挽冬脚步一顿,仿佛立刻就要松手把她扔下去。
言夏连忙补救:“我是用手背揉的,干净的!”
商挽冬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轻叹一声。
言夏忍着笑,忽然感觉商挽冬的脾气越发变得好了。
关系不熟的时候,觉得她就像高冷的大猫,天天垮起个批脸,由内而外散发着冷气。现在靠得近了,却发现商挽冬其实是一只可以任意揉搓的布偶。
言夏的心中顿时充满了一种喜悦的隐秘,像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而且还只有自己知道。
她们的关系算是更进一步了吧?
言夏拉了拉商挽冬的袖子,目光明亮:“姐姐不在意我是Alpha吗?”
商挽冬目视前方:“无所谓。”
言夏有些意外:“你不介意我骗了你吗?”
“你这么做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商挽冬说,“我不会去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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