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皖笑着应和：“闻宣站在那里就是大片。”
    “呃…不要大片了。”陈嘉乐思索：“他一直都是优雅矜贵风的，我想着，能不能突破一下？最好跟《虚假繁荣》有对接。”
    “要么说咱俩心有灵犀呢？”何皖狡黠地眨了下眼睛，看向门口。
    傅闻宣换好服装从门口走过来,不同于往常，他做了个三七分的湿发，鼻梁上架了一副银框链条眼镜。他上身穿了件银扣白衬衫，领口半敞，袖口半卷，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线条优美的小臂，搭配上背带西装裤，整个人带着不羁的放肆。
    陈嘉乐连连称赞：“不错，诶，真不错，老何就是老何。”
    “何老师，又见面了。”傅闻宣走过来，跟何皖抱了一下。
    《虚假繁荣》的宣传照就是何皖拍的，傅闻宣跟何皖是熟识。
    “闻宣，听说要拍你，柏林的画展我都没去。”何皖高兴地拍了拍傅闻宣。
    对于摄影师来说，一个好的模特无疑是赏心悦目的。
    “看来你已经有了主题。”傅闻宣笑着说。
    何皖看着不远处的水滩布景，滔滔不绝道：“这我就跟老陈想一起去了，我打算全拍成超现实主义风格的，第一组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就是人和海洋。”
    何皖的摄影体现的不止美感，还有暗含了许多社会意义，这也是他作品广受推崇的原因。
    傅闻宣站在一个船舰的模型上面，何皖指挥着工作人员打光，他靠后站着，对一旁泼水的人道：“泼！”
    大桶的水浇在船舰上，四扬的水花溅起，落在傅闻宣的身上，灯光下，剔透的水花宛若水银般灵动飞舞。面对扑面而来的水浪，傅闻宣眼睛也不眨，只坚定傲然地目视着前方。
    “好！”何皖满意极了。
    陈嘉乐坐在电脑后面，啧啧称奇：“我们家老傅长太好了！”
    画面中，船舰已被暴风雨摧残的岌岌可危，可傅闻宣随意站在船首，像一个搜寻猎物的狩猎者。
    就好比人类征服自然。
    人和自然，现在人拍完了，该轮到自然了。
    盛观年化妆的时间比傅闻宣长了好久，他过来时，傅闻宣已经拍好了单人照。
    裴霈过来跟何皖打了个招呼，撞上陈嘉乐，两人又是一番唇枪舌战，何皖尴尬地站在两个优秀的女人中间。
    裴霈对盛观年道：“这是何老师。”
    盛观年例行公事地点头：“何老师好。”
    “你好啊，小盛年纪轻轻的，挺沉稳的，也能hold住这个造型。”何皖满意地看着盛观年。
    傅闻宣刚下来，盛观年眼睛一亮：“宣哥！”
    小苏正拿着浴巾过去，盛观年劈手夺了过来，大步傅闻宣那边去：“你怎么都湿了？”
    何皖：“……”刚刚他说谁沉稳来着？
    陈嘉乐看着无语的裴霈，阴阳怪气道：“哦呦～有些人啊，非说我们是狐狸精，也不看看是谁粘着我们，跟只大型犬似的。”
    裴霈反唇相讥：“所以说狐狸精会勾引人。”
    何皖：“……”啥意思？
    “观年。”傅闻宣轻轻握住盛观年的手腕，盛观年将他包起来，不满道：“你手好凉。”
    “你这个造型蛮独特。”傅闻宣上下打量着盛观年。
    盛观年的黑发里挑染了几缕银色和深蓝色，眼尾点缀着深蓝色的鳞片，裸着的上半身上也贴了许多蓝中带紫的鳞片，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湖蓝色的绸裙，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的神秘与俊美。
    “说是要拍人鱼。”盛观年回答，他抱怨道：“这鳞片可痒了。”
    傅闻宣伸手碰了碰他肩膀处的鳞片：“粘的挺牢的。”
    “那可不，一个多小时呢。”盛观年打量着傅闻宣，湿掉的衬衫贴在傅闻宣的胸膛和腰上，他嘻嘻一笑，双手摸上傅闻宣的腰：“宣哥，你这样还蛮好看的。”
    傅闻宣由着他胡闹。
    裴霈使劲咳了咳，冷声：“注意场合。”
    陈嘉乐拿着手机咔咔几张，脸上堆笑：“不错不错，再近一点。”
    盛观年哼了一声：“我跟我男朋友调情碍着你了？”
    何皖：“……”
    傅闻宣拉着盛观年走近，对何皖道：“何老师，介绍一下，我男朋友，盛观年。”
    何皖恍然大悟：“哦哦——你们是真的呀？我还以为是…嗐，恭喜恭喜啊。”
    盛观年拍了几组水下的照片，傅闻宣一直看着。
    最后是两人的合照，何皖的效率很高，没多久，照片的成片就出来了。
    灵动华丽，魔幻诡谲。
    照片中，盛观年的下半身是一条深蓝色的鱼尾，带有银色条纹的透蓝尾鳍在水中灵活自如，他双手环抱胸前，深沉的目光盯着远方的船舰，看不出在盘算什么。
    还有他在水中灵活躲开子弹的画面，透过水光，他看着船舰上的人影，眼神不屑一顾。
    也不缺唯美风，骄傲的深海之王穿梭在鱼群中间，他的银蓝发在海藻中时隐时现，强大而神秘。
    若说最满意的，还是两人的合照，一连串的合照下来，充满了氛围感和故事感。
    水池中间放了一块两米多长的岩石，岩石上是船舰的碎片，傅闻宣狼狈的坐在岩石上，他鼻梁上眼镜碎了一只，他抬头看着原本该成为自己猎物的人鱼，现在自己却成为了自己猎物的猎物，他嘲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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